這次也一樣,這麼多白麵饅頭,這麼大一鍋老鱉燉野雞,明明是老三“奢侈浪費”,怎麼最後卻都怪到他們頭上來了呢?
李父和李母心疼那些被“浪費”的食物,心裡窩著一肚子火,卻又不好直接衝小兒子發火。
在他們心裡,老三是心疼老兩口乾活辛苦,才弄了這些好吃的,一片孝心可嘉,就算稍微浪費了點,又算得了什麼錯呢?
其實,李肆民心裡跟明鏡似的,他清楚爹孃向來偏疼自己,也知道兩個哥哥和嫂子同樣對他寵愛有加,只不過沒有爹孃表現得那麼明顯罷了。
畢竟,他比大哥小了整整十二歲,比二哥也小了十歲。
大嫂二嫂剛嫁進李家的時候,他還是個在襁褓裡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剛結婚那會,大嫂二嫂自己還沒孩子,幾乎把李肆民當成了親生孩子一樣照料,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因此,在大嫂二嫂的心目中,李肆民既是自己的小叔子,又像是半個兒子,不疼他疼誰呢?
當然,這也跟李肆民從小就機靈懂事脫不了干係。
很多好吃懶做的人都有個共同特點,就是嘴甜,能說會道。
李肆民恰恰相反,他不僅手腳勤快,還特別會看眼色,總能在恰當的時候說恰當的話,把一家人哄得開開心心。
要是李肆民是個愣頭青,又懶又不懂事,李父李母也不會如此寵愛他,大嫂二嫂也不會縱容他只吃飯不幹活。
畢竟,誰會不喜歡嘴甜又有眼色的人呢?
……
那隻王八個頭不小,野雞也肥得流油。
可即便如此,對於李家這十一口人來說,分到每個人碗裡的肉其實並不多,主要還是喝湯。
不過,有香噴噴的白麵饅頭當主食,大家心裡也都挺滿足的。
畢竟,在這個年代,能吃上一頓這樣的飯菜,已經是難得的享受了。
李老大飯量大,一頓就吃了四個一斤重的大白饅頭,吃得肚子圓滾滾的,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李老二也不甘示弱,同樣是四個饅頭下肚,還喝了兩碗野雞老鱉湯,吃得滿臉通紅,直呼過癮。
正在長身體的李文和李武也吃得歡實,小侄子們吃得肚子都快撐破了。
就連最小的李蘭,也喝了一大碗湯,吃了一個大饅頭,小肚子吃得圓鼓鼓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隔壁李家傳來的歡聲笑語,像一根根尖銳的針,紮在王寡婦和王語殷母女倆的心上。
王寡婦氣得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
小兒子王盼來被這香味饞得哭鬧不止,嘴裡不停地喊著:“我要吃白饃,我要吃肉……我要吃肉……”那稚嫩的哭聲,讓王寡婦的心情愈發煩躁。
王寡婦一生氣,那架勢可不得了,“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抬腳就要往外走。
“娘,你這是要去幹啥呀?”王語殷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拉住王寡婦,一臉緊張地問道。
她心裡清楚,隔壁李家那麼多人,要是娘衝動之下跑過去鬧事,肯定討不了好。
王寡婦用力甩了甩胳膊,試圖掙脫王語殷的手,氣呼呼地說道:“放手!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要去找隔壁姓李的打架了?”
“那你氣成這樣,急匆匆地要過去幹啥呀?”王語殷滿臉疑惑,心裡充滿了擔憂。
王寡婦眼睛一瞪,大聲說道:“我找他們要肉去!他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娘仨卻只能吃這些沒滋沒味的東西,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他們要是敢不給,老孃就去告他們!”王寡婦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王語殷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滿臉嫌棄地說道:“得了吧,娘,你打算去哪裡告啊?誰會管這種閒事呀!”
王寡婦一聽這話,頓時語塞,但她還是不甘心,嘴硬地說道:“那……那就算不告,老孃找他們給孩子要點肉總可以吧?大家都是隔壁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點面子他們總得給吧?”
王語殷冷哼一聲,嘲諷道:“要是以前,說不定還行。
可你忘了上次咱們才把李老三灌醉,想佔他便宜的事兒啦?就憑這,人家能給咱們好臉色看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