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還是你去吧。我這人嘴笨，到了城裡上班，要是不會說話，得罪了人可咋辦？”老大李肆國推辭道，他覺得自己的性格不太適合城裡複雜的人際關係。
“大哥，嘴笨怕啥？我呀，不但嘴笨，手腳還不利索。真到城裡上班，肯定幹不好！”老二李肆東連連擺手，依舊不肯接受。
“不行不行，老二你去最合適。我要是因為工作沒做好，被人開除了，這指標不就白白浪費了嘛！”老大李肆國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這個難得的機會泡湯。
“我也不行，大哥還是你去吧。我去了，估計用不了三天就得被人攆回來！”老二李肆東還是不鬆口，態度十分堅決。
“老二，你……”老大李肆國還想再勸勸弟弟。
李肆民見兄弟倆推來讓去，沒完沒了，再次重重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別爭了，抓鬮！誰抓到誰去！”
大嫂二嫂聽了，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管是兄弟倆爭搶還是互相推讓，都有可能引發矛盾。現在好了，抓鬮決定，全憑運氣，這樣誰都不會有怨言。心裡不禁感嘆，老三就是老三，關鍵時候總能想出好辦法。
李肆民心裡其實早就有了打算。他可不能讓一個臨時工指標，成為破壞兩個哥哥感情的導火索。他心裡還藏著一句話沒說出口：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等著吧，過不了幾年，說不定正式工的名額擺在眼前，你們都不一定瞧得上。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李肆民能在外面混出個模樣來。要知道，新城招待所的正式工名額，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那可是相當有吸引力，至少還能風光個二三十年呢。
李肆民親自拿起筆，寫下兩張決定命運的紙條。他下筆的時候，神情專注，彷彿在書寫著家人未來的希望。寫完後，他小心翼翼地將紙條揉成紙團，分別緊緊地握在兩隻手中。
“大哥，你先來挑一個！”李肆民伸出兩隻緊握的拳頭，一臉鄭重地對李肆國說道。
李肆國沒有絲毫猶豫，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左手：“就這個！”他的語氣很堅定，彷彿這一選擇，就能改變一家人的命運。
李肆民並未立刻展開左手，而是舉起右手，朝李肆東晃了晃：“二哥，輪到你了！”
李肆東此時一臉茫然，眼神裡透著一絲緊張與猶豫，不知道該選哪一個才好。
這時，李富貴重重地哼了一聲：“老三，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趕緊把手張開！”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焦急，畢竟這關係到兒子們的未來。
楊翠花也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李肆民：“你看你，兩個嫂子都緊張得滿頭大汗了，這種事也能拿來開玩笑？一點都不正經！”她一邊嗔怪著，一邊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李肆民哈哈一笑，隨即同時張開雙手，將兩個紙團分別遞給了李富貴和楊翠花。
“爹，娘，你們親自開啟吧，省得說我作弊！”李肆民笑嘻嘻地說道，那模樣就像個調皮的孩子。
老兩口看著李肆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之下，只能各自開啟了紙條。
“嗯……”李富貴展開紙條，看了一眼，然後對李肆國道，“老大，你抽中了，這個名額歸你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欣慰，也有一絲感慨。
“老頭子，你看看我這張紙條上寫的啥？”楊翠花狠狠地瞪了李肆民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明知道老孃不識字，還故意這樣！
李富貴哭笑不得地接過老伴手裡的紙條，念道：“謝謝惠顧，下次還有機會！”
李家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大家心裡都有些意外，又覺得這結果似乎在意料之中。
二嫂欲言又止，猶豫了好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老三，真的還有機會嗎？”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期待，也有一絲擔憂。
李肆民微微一笑，心中早有準備。他太瞭解人性了，無論大嫂二嫂多麼賢惠，在涉及到丈夫利益的時候，難免會有些想法，這是人之常情，和人品無關。
“二嫂，你就放心吧！今年或許不太好說，但最晚到明年，我一定讓二哥混得不比大哥差，你信不信？”李肆民一臉自信地說道，眼神裡透著堅定的光芒。
“信，我信！我就是不信誰，也不能不信你啊，老三！”
二嫂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那笑容裡滿是對李肆民的信任。最近老三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裡，有了他的保證，二嫂心裡的那點失落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