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該不會是哪個老相好給自己寫的情書吧?吳彪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紅暈。他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與激動,哪還敢耽擱,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地奔向大隊部。
到了大隊部,看到那封信,吳彪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信封完好無損,還封得嚴嚴實實的,沒被別人拆開過。他心裡有鬼,害怕被人發現信的內容,便拿著信,像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地去了自己平日裡經常和……呃,某個相好幽會的秘密地方。
他的心怦怦直跳,懷著既忐忑又興奮的心情,雙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封……“媽了個巴子!”吳彪一看信的內容,瞬間暴跳如雷,氣得差點沒躥到天花板上去。要是此刻王寡婦站在他面前,他絕對會像一頭髮狂的野獸,恨不得把那女人撕成碎片。
“混蛋!王八蛋!”吳彪破口大罵,“竟敢算計到老子頭上,王寡婦,王語殷,你們這是活得不耐煩了,簡直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要是在王寡婦找他催婚之前收到這封舉報信,吳彪肯定不會輕易相信。別看他只是個農民出身,可這些年跟著公社跑上跑下,見識了不少世面,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就憑一封匿名舉報信,就想糊弄他,簡直是白日做夢!
可偏偏巧了,就在收到信之前,王寡婦剛去找他鬧過一場,這事兒就顯得格外蹊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對於沒經歷過公社那個年代的人來說,可能很難理解麥收前後嫁女兒的門道。
在當時,麥收之前要是女兒出嫁了,等到分小麥的時候,她就算是婆家的人了,分的糧食自然也就歸婆家。所以,在農村,大多數人家嫁女兒都會選在冬天。等年關快到了,糧食分完了,工分也結算好了,這時候嫁女兒,就能保證女兒辛苦一年掙的糧食留在孃家。這不是孃家人小氣、愛算計,實在是那個時代科技落後,糧食產量低,家家戶戶都得精打細算,稍微不注意,一家人就得餓肚子。
當然,也有一些開明的家庭,就算女兒在麥收前出嫁,年末算工分的時候,還會把她算在孃家這邊。但這只是少數情況,大部分還是遵循著傳統的慣例,大家也不用太較真。
可王寡婦卻急著在麥收前把女兒嫁出去,連新房都能往後推,更不在乎小麥分配的事兒了。再結合這封舉報信,吳彪要是還不明白其中的貓膩,那這麼多年大隊長可就白當了!
他一直以為是小兒子吳小山年輕氣盛,一時衝動,大白天干出了那檔子醜事,被人當場逮住。
卻沒想到,這背後全是王寡婦母女精心設計的圈套!李肆民在舉報信裡,自然不會提及王寡婦一開始算計的其實是吳彪自己,而是把矛頭直指吳小山。
信上說,王語殷早就懷了別人的孩子,吳小山不過是被她們母女拉來頂缸的替罪羊!
一想到自己差點稀裡糊塗地給別人養孩子,吳彪就覺得脊背發涼,全身直冒冷汗。要是真的養了別人的血脈,那吳家的香火可就斷了,而且一代一代傳下去,說不定整個吳家的血脈都被篡改,傳承都被破壞了。
“王寡婦!王語殷!”吳彪氣得咬牙切齒,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可不只是給我兒子和我戴綠帽子那麼簡單,這是要讓我們吳家斷子絕孫啊!我們不但要絕後,還得傻乎乎地給別人延續香火……”
吳彪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可怕,簡直不敢再往下想。“王寡婦,王語殷,你們都得付出代價!”吳彪在心裡暗暗發誓,怒火在胸腔裡熊熊燃燒。
然而,吳彪並不知道,他不是唯一一個被舉報信攪得心煩意亂的人。
此刻,在向陽大隊的上級紅星公社,公社副主任胡勝利也正皺著眉頭,手裡捏著一封舉報信,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翻看這封信了,可直到現在,還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棘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