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從城裡辦事回來,一進家門,就滿臉興奮地朝著李肆民走了過來,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喜悅。他一邊走,一邊高高地豎起了大拇指,而且還是兩根,對著李肆民不停地搖晃著。
“老三啊,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這次去給江科長送那隻老鱉,他收到之後,高興得不得了,簡直是把咱們倆誇上了天。最後啊,他還拐彎抹角地跟我暗示,讓你趕緊再給他弄一隻來……”李老大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臉上滿是對李肆民的敬佩之情。
李肆民聽了,輕輕擺了擺手,神色間帶著幾分雲淡風輕,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笑著說道:“大哥,你別這麼大驚小怪的。這些都是出門在外混社會的一些基本手段,等你在外面經歷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會明白了。”
說實話,李肆民並不是故意要在大哥面前顯擺、裝逼。他上輩子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長期的商業生涯讓他養成了一些特定的行事習慣。畢竟,作為一個身家上千萬的大老闆,如果見到誰都點頭哈腰、低聲下氣的,那又怎麼能在商場上樹立起自己的威嚴,贏得他人的尊重呢?
李肆民並非天生就喜歡擺譜、端架子。很多時候,他也是出於無奈,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深知,這個社會上的人形形色色,並非每個人都值得平等對待。
有不少人都是勢利眼,只看重別人的身份和地位。當你表現得強大、有威嚴時,他們往往會對你敬畏有加,不敢輕易招惹。相反,如果你態度過於和藹可親,把他們當作平起平坐的人來對待,他們可能就會輕視你,甚至會得寸進尺,騎到你頭上來作威作福。
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的麻煩,有時候該裝的時候就得裝。
久而久之,這種行為就成了習慣,慢慢地,他也被別人認為是一個愛裝逼的人。當然,當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高到一定程度時,就不需要自己刻意去裝了,因為周圍的人會自動地為他營造出一種威嚴的氛圍。
“大哥,你下次再進城的時候,順便跟江科長說一聲。最近麥子馬上就要熟了,咱們村裡組織了巡邏隊,我也加入進去了。每天晚上都得去田地裡看守麥子,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幫他收老鱉了。讓他再耐心等等,等麥收結束之後,我再想辦法幫他弄。”李肆民不緊不慢地對李老大說道。
“啊?”李老大聽了李肆民的話,臉上露出一絲擔憂,“老三,要等這麼久啊,江科長會不會不高興啊?他要是因為這事兒對咱們有意見,那可怎麼辦?”
李肆民不以為然地一攤手,說道:“不高興就不高興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忙著準備收割麥子,誰還有閒工夫去逮老鱉啊?再說了,我可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些老鱉都是我親手釣上來的。要是傳出去,太招搖了,我可不想因為這點事兒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李老大聽了李肆民的解釋,仔細一想,覺得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又見李肆民一臉認真的樣子,便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李肆民所說的加入巡邏隊,可不是隨口一說。黃連虎作為村裡民兵隊的隊長,早就聽說李肆民擁有一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在組織巡邏隊的會議上,黃連虎直接點名,邀請李肆民參加巡邏隊,希望他能帶著槍為村子的安全保駕護航。
然而,到了巡邏隊首次集合的那天,李肆民卻並沒有帶著槍前來。只見他肩上扛著一把鐵鍬,慢悠悠地走進了集合場地。
“肆民,你帶的槍呢?怎麼沒見你拿啊?”黃連虎看到李肆民這副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開口問道。
李肆民抬起頭,翻了個白眼,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黃隊長,我確實有槍,這一點沒錯。但是,那槍是單位專門配發給我,用來防身的。咱們現在是在巡邏,目的是為了維護咱們向陽大隊全體村民的利益。我可不能假公濟私,用單位的槍來幹巡邏隊的事兒,這不符合規定啊!”
“你……”黃連虎聽了李肆民的話,氣得差點跳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李肆民這小子平日裡看著悶不吭聲的,這張嘴皮子竟然如此厲害,以前還真沒發現。
“等等!單位是公家的,咱們向陽大隊同樣也是公家的。你拿公家的槍為公家服務,這有什麼不對的?完全是合情合理嘛!”黃連虎回過神來,連忙反駁道。
李肆民聽了,嘿嘿一笑,不緊不慢地反問道:“黃隊長,按照你這個邏輯,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咱們大隊的大車,去給單位運輸東西呢?反正都是為公家辦事,都是為公家服務,對不對?”
“你小子……”黃連虎被李肆民這一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心裡又氣又惱,但又拿他沒辦法。他索性扭過頭去,不再理會李肆民。畢竟,扛著農具來參加巡邏的人不止李肆民一個,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精通槍法,會玩槍的。
可是,黃連虎不理李肆民,李肆民卻不樂意了。他走上前幾步,對著黃連虎說道:“黃隊長,你怎麼不給我發槍啊?我也會用槍啊,憑什麼別人有槍,我就沒有?”
黃連虎被李肆民問得一時語塞。他在心裡暗自想著:這李肆民,還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這毛頭小子,竟然想拿捏我這個民兵隊長,哼,他還嫩了點!想到這裡,黃連虎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說道:“肆民啊,別人發槍,那是因為他們都參加過民兵訓練,都會打槍。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從來都沒參加過咱們村裡組織的民兵訓練吧?一次都沒有,也從來沒摸過槍打過靶,讓我怎麼給你發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