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嘎斯載著顧玉棠和李念瑾，直接停在了顧玉棠單位不遠處的國營飯店門口。
省城的國營飯店，準確的說，是顧玉棠單位附近的這個國營飯店，李念瑾是來過的。
不過，是前一世。
看著記憶深處熟悉又陌生的門簾，李念瑾心緒複雜。
“來，把虎子給我。”
顧玉棠說著，把虎子接了過去，然後解釋道：“這裡的國營飯店，可比咱們鄉下的飯店好吃多了，尤其紅燒魚。”
他知道，她喜歡吃魚。
如果有的供應的話，他肯定得讓她嚐嚐。
偌大的大廳裡，擺了好幾張八仙桌，角落裡，甚至還有幾張大圓桌。
晚飯的點兒，自然也有人在吃飯。
不過大多數都是男人。
而且這裡毗鄰顧玉棠的單位，吃飯的人中也有好幾個穿著綠軍裝的男人。
“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點菜。”
顧玉棠把李念瑾帶到了一處八仙桌，正準備把虎子放下，卻被李念瑾叫住：“你坐著吧，我去點，這一頓，我請你了。”
就當是，他願意帶她和虎子來省城看病的謝禮了。
“你跟我客氣？這裡我比你熟，好好坐著。”
顧玉棠忍不住皺眉，將虎子塞給了李念瑾，“你要過意不去，回頭把錢和糧票補給我，行了吧。”
他都這樣說了。
李念瑾也不再堅持，帶著虎子，安靜的等著顧玉棠點菜回來。
按照一個人只能點一葷一素的規定，顧玉棠點了一個紅燒肉和一條紅燒魚，外加素燒茄子，和清炒綠豆芽。
普普通通四個菜，三個人足夠吃了。
不過，服務員聽了他的點菜後，小聲提醒：“同志，今天的紅燒魚已經沒了，要不你換個別的。”
顧玉棠心裡挺遺憾的，指著選單換了個菜：“那就換個回鍋肉吧。”
“好的。”
服務員點頭：“我們馬上就為你上菜。”
才很快就端上來了。
紅燒肉是提前燒好的，第一個就端了上來。而最讓李念瑾意外的是，服務員竟還送來兩瓶山海關汽水。
這可是曾經的國宴飲料哦。
像清河公社那樣的小地方，想喝，那都沒地兒買的。
“謝謝。”
顧玉棠道了謝，將汽水遞給李念瑾，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爽朗的一笑：“看什麼，我臉上有花？”
“不是。”
李念瑾接過汽水，遞給虎子。
但卻又提醒道：“虎子，這個要等吃完飯再喝，知道不，不然等你喝完了，就吃不下飯了。”
“嗯。”
虎子乖巧的點頭。
目光也放在了飯菜上頭：紅燒肉哎。
他最愛吃了。
雖然自從媽回外婆家以後，他就跟著奶奶和小姑生活，不管是吃的，還是穿的，都已經好了很多。
可，對肉的渴望。
從未減過。
“行了，快吃飯吧。”
李念瑾一聲令下，虎子就拿著筷子，哐哐乾飯：省城就是好，不光肉好吃，連米飯都好吃。
顧玉棠在李念瑾的對面坐下。
輕聲說：“這家紅燒魚不錯，但今天供應沒了，我改天重新帶你過來嚐嚐。今兒就先湊合吃這個吧。”
“其實，不用特意這麼做的。”
還特意過來吃，哪用得著。
顧玉棠沒有說話。
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好幾秒以後，他才又繼續說道：“李二丫，不管是吃飯，還是看病，你都不用擔心錢的事，有我在呢，懂麼。”
原來，他以為她心疼錢；所以不敢消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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