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瑾點點頭,沒有反駁。
“五魁首啊,六六六哇……”大廳最角落的那張桌子上的幾個男人,明顯喝的高興了。
划拳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虎子一向膽小。
聽到聲音,連飯都忘記吃了。
“不怕,虎子。”
李念瑾輕聲安慰完,隨著顧玉棠的視線也看向了角落裡,幾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喝得面紅耳赤。
其中一兩個,明顯已經上頭了。
“你認識?”
李念瑾小聲的問顧玉棠。
顧玉棠輕輕點頭:“嗯,喝高了那個,叫陳耀祖,是我們單位的。”
“那你要過去打個招呼麼?”
“算了吧。”
顧玉棠搖頭:“我和他不熟。”
何止是不熟,甚至倆人還是對頭。
一個勤務兵快步跑了進來,對著大廳裡角落那張桌子上,正跟人划拳的男人敬了一個軍禮:“陳副團。”
“什麼事兒?”
陳耀祖表情十分不悅。
“聯防隊那邊來電話,說……”
勤務員聲音越來越小,李念瑾這邊也聽得並不真切,隨後,只見陳耀祖面色凝重,跟桌上的人寒暄了幾句後,急匆匆的走了。
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李念瑾一行人吃飯。
半個小時後,顧玉棠抱著虎子,帶著李念瑾出了國營飯店。
顧玉棠這才想起,小楊把李念瑾姑侄倆的行李都拿回他的宿舍了,開口道:“招待所和我單位距離這兒都不遠,要不,先去宿舍拿行李,然後再去招待所?”
不先拿行李也不行;介紹信在包裡呢,沒那個東西,可住不進招待所。
“嗯,可以。”
李念瑾跟在顧玉棠身後,只走了約莫十來分鐘,就到了顧玉棠的單位宿舍樓。
宿舍樓是四層的樓房,一共四棟,圍成一個大院子。
顧玉棠住的這棟樓,本來是單身宿舍。
但由於房源太過緊張。
所以這棟樓裡,單身的也有,拖家帶口的也不少,尤其一到晚上,下班的下班,放學的放學,打孩子的打孩子……吵得不行。
顧玉棠帶著李念瑾,上了四樓。
宿舍門是鎖著的。
不知道小楊是沒回來,還是回來把行李放下後又出去了。
進不去門。
顧玉棠倒是挺暴躁的,一下就把門上的鎖給擰開了,招呼李念瑾進屋。
他一邊給李念瑾倒水,一邊說:“你和虎子在這兒等我,我去看看小楊把行李放哪兒了。”
“嗯,好。”
李念瑾環視了一圈顧玉棠的宿舍。
非常典型的單身宿舍,一桌一凳,外加一個大衣櫃和一張單人床,床上鋪著軍綠色的床單和疊成豆腐塊的被子。
整個房間非常簡單和整潔。
“你們是誰?”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在門口警覺的打量著李念瑾:“你們在我顧大哥的房間裡幹什麼?”
“顧大哥?”
李念瑾懵了一下。
很快回味過來,解釋道:“我跟顧玉棠是朋友。”
“朋友?”
小姑娘將李念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什麼朋友?”
“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來他宿舍幹什麼!”小姑娘像是查戶口一樣,見李念瑾不準備回答她這個問題,她視線又落在了虎子身上:“這是你家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