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瑾沒有回答，心底卻忍不住嘆氣：她就知道！
顧玉棠不是一般人。
跟村裡那些好糊弄的社員不一樣，他察覺到異常後一定會起疑，一定會調查。
顧玉棠繼續開口：“公社幹部說，上河村李青山家裡確實是有一個閨女，但是這個李二丫從小連掃盲班都沒上過。”
“更別說會中醫，會認字，會寫稿，甚至……還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所以呢？”
李念瑾終於鼓起勇氣，對上顧玉棠的視線：“顧副團，你有證據證明我不是李二丫麼？”
“……”
證據，當然是沒有。
有的話，他就不會問她了。
見他不說話，李念瑾坐了起來。
拍拍手，說：“你既然沒有證據，那你用什麼理由來說我不是李二丫呢？就因為我會認字，會點中醫，甚至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我就不是了？顧副團，人嘛，總是會進步的。”
正如之前對付張偉的時候一樣；就算顧玉棠懷疑她，又能怎樣？
他沒有證據。
只要她不承認，他就沒有辦法。
顧玉棠自嘲的笑了笑：“李二丫，對你，我沒有任何壞心，我是想幫你的，你跟我，不用這樣咄咄逼人。”
只有知道了她的全部。
知道她的難處，他才能幫得上。
李念瑾低著頭。
沉默了幾秒，丟下了一句話：“我不用你幫！”
說完，起身。
扭頭就走。
走出幾步後，她突然又回頭：“顧玉棠，我們以後不要見面了。”
至於欠他的，讓孟月霞轉交給他就好了。
“……”
顧玉棠倒吸了一口氣：小姑娘好像，生氣了。
……
李念瑾回到醫務室的時候，醫務室那邊都亂成一鍋粥。
劉向明焦急的病房裡轉來轉去。
看到李念瑾回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二丫，你去哪裡了，我好擔心你。”
“擔心我做什麼。”
李念瑾笑了笑，看了看病床上的虎子。
“虎子沒事，醫生剛剛來檢查過，說是已經退燒了。”劉向明知道她關心虎子的病。
說完後，又壓低了聲音：“你聽到沒，隔壁病房裡那兩個嚎得跟豬一樣的人，是剛剛送來的傷員，聯防隊的正在裡頭調查呢。”
不愧是糧食站站長的兒子，這才剛出事，聯防隊就來了。
“聯防隊來幹什麼？”
李念瑾不動聲色，隨口問道。
“當然是抓兇手了。據說他們是在公社外頭的玉米地裡被人打了，被路過的女同志碰到，然後才找了婦女主任，最後才給送到這裡來的，我都生怕你也遇到了。”
隔壁病房，張偉和劉寶軍的哀嚎，此起彼伏。
聽著那慘叫，李念瑾微微勾起了嘴角：“我又沒做壞事，我怕什麼？”
“壞人可不管這些的。”
劉向明提醒李念瑾要小心，一句“你剛剛去了哪裡”還沒問出口，門口就站了兩個帶著紅袖章的聯防隊隊員。
“你們倆，來配合做個調查！”
“配合，配合。”
劉向明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面對聯防隊的人盤查，自然也不怕，很老實的交代了他和李念瑾在這裡的目的和原因。
最後一個聯防隊隊員問道：“你們一直都在病房裡麼？”
“呃！”
劉向明正想回答。
李念瑾卻搶先一步，“是啊，我們一直都在病房裡，孩子生病需要人照顧，這哪走的開。”
劉向明一愣。
瞅了眼李念瑾，配合的點頭道：“是的，我們一直都在這裡照顧孩子呢，可沒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