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證明是我家老/二吃的？他這些天在家特別消停、”
“放屁！”胡大嬸怒不可遏打斷劉蘭花的話。
“村裡趙瘸子看到了，你們家小兒子在山上架火烤的，一次吃了半個，還藏起半個留著下次吃！
劉蘭花，你家兒子多大的膽子啊，大冬天敢在山裡生火，這要點著了山，你們家死都不夠賠的！”
胡大嬸語氣惡狠狠，倒不是亂說，前年就有個小年輕不小心燒了山，造成損失極大，還鬧出兩條人命，據說都沒勞改直接槍斃了。
有人證有物證，關鍵是自己兒子居然敢在山上開火，劉蘭花氣得直拍腿。
之前讓沈謙在山上多撿會兒柴推三阻四的，這兩次都不用交代，自己就主動留下了，原來不是懂事認幹，是吃獨食呢！
“沈謙！你給老孃出來！”
劉蘭花氣得過去啪啪敲門，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吃了胡大嬸家的雞！”
裡面傳來沈謙的狡辯聲：“那是我在山上撿的雞，憑什麼說是她家的！”
“我家雞和別的雞打架翅膀骨折過，後來好了也能看出骨頭長得不好，剩下的半隻正好是壞了的翅膀！”
胡家小兒媳指了指雞翅膀氣憤說著。
屋內沈謙悔得捶了捶手，早知道就把這半先吃了，不對！是整個都吃掉，不該留下的！
“不能怪我，這些天家裡一點葷腥沒有，連雞蛋都不炒了，我正是長身體需要補的時候！”
沈謙想起這些日子吃的飯菜，簡直想哭了，那粗糧饃饃粗得都刮嗓子！小時候家裡更窮都沒吃得這麼差！
劉蘭花氣壞了，為什麼家裡吃得不好，還不是兒子把家裡的錢都霍霍沒了！
其實家裡是有雞蛋的，劉蘭花家的雞也是村子裡為數不多，冬天還在下蛋的母雞。
劉蘭花把雞蛋攢起來不吃，是因為要留著賣。
有一次送柴火的時候，劉蘭花心裡琢磨起了別的門道，她尋思了好幾天，最後決定在送柴的時候，又額外放了兩個雞蛋。
等她下次送柴的時候，發現放雞蛋的地方居然有兩分錢！
從那以後家裡生的雞蛋誰都不許吃，劉蘭花用它換錢了。
這也是沈謙委屈的原因，以前家裡的雞蛋都可著他吃的，現在飯不好了，連雞蛋都沒有他的份。
“你個小王八蛋，我都是為了誰啊！你把門開開，給胡嬸道歉，怎麼生了你這麼完蛋玩意……”
事情到了這步，劉蘭花就是想狡辯都沒法子了，只能讓兒子出來道歉，看看怎麼能少賠點。
現在誰家養雞不是看嚴實了，那雞跑出去被沈謙吃了，胡家也有責任，你家把雞看好不就沒有這回事了！
劉蘭花罵著兒子，但話裡話外的意思胡嬸子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她掐腰罵道：“我告訴你劉蘭花，這雞你們家兔崽子吃了，就得給我賠！別在這裝沒心眼子！”
“她胡嬸子，這事你也得講道理啊，我家老/二的確有錯，但你家雞就沒錯嗎……”
沈謠一進家門，面對的就是這樣鬧劇般場景。
狂風飄雪的寒冷冬季，沈家屋子裡吵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