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露重,深秋的黎明涼意襲人,沈謠合了合衣襟,清著嗓子乾咳一聲。
旁邊的沈謙立刻將手中的軍用水壺遞過去,笑容討好道:“姐,喝水。”
對面坐著的大嬸見狀笑著誇讚道:“這弟弟真貼心。”
沈謙心裡嘀咕,他敢不貼心麼,這是在外面,大丫發起瘋來都沒人攔!
此刻,姐弟倆正在去往縣城的牛車上。
鄉親們去縣城都是天矇矇亮趕早出發,這樣能餘富出更多時間來辦正事,太陽沒有出來,就冷了些。
姐弟二人此行是為了還錢的。
昨兒沈謠說要跟著去,劉蘭花立馬贊同。
地裡已經結束了秋收,但村子裡還有很多雜活,明兒她和丈夫上午去賺工分,下午還得去花嬸子家,根本走不開。
兒子自己拿十塊錢回縣城她不放心,沈謠願意跟著正好!
晚上睡覺時沈謠依舊住在西屋,叫囂著讓沈謠滾出自己房間的沈謙,則是跟著父母住在了東屋炕上。
沒辦法,根本打不過!
晚上母子倆小聲說了很久話,劉蘭花勸兒子別跟大丫頂著來,說她腦子受刺激了精神不好,還說如果大丫真去告了,他的書也讀不成了。
沈謙很會審時度勢,現在家裡情況很明顯,對大丫他們來武的,打不過,來文的對方手裡有把柄更不行。
在東屋到了二半夜才睡的沈謙明白了,他只能忍!
有句話諺語是這麼說的: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得怕不要命的。
在沈家人眼中,精神受刺激的沈謠就相當於那不要命的。
劉蘭花再潑辣又如何,沈謙再混不吝又怎麼樣,他們只能讓著哄著,儘量別讓“瘋子發瘋”。
牛車到郵電局所在的街口停下,趕車的大爺交代眾人下午兩點回去,想坐車的別遲到。
沈謠稍微適應了牛車的顛簸,這次沒像上回那樣一臉菜色,抬眼看到對面牆上的標語,她微微挑眉。
沈謙見沈謠不動,順著視線看去,只見上面白色字型粉刷在牆面上寫著:嚴剎賭博歪風,淨化社會環境。
“我們只是偶爾打牌玩,就大力哥我們四個沒外人,可算不上賭博。”
沈謙小聲反駁,昨天他也是這麼跟爹孃解釋的。
這口吻何止是不悔改,沈謙完全沒意識到入套了,輸掉十塊錢只當自己運氣不好。
沈謙對父母說這些的時候很理直氣壯,眼下說完聽到姐姐冷哼一聲,他心裡說不上來的發虛。
昨兒捱揍的地方又密密麻麻疼起來了。
“姐,咱們快去找大力哥吧,我給你介紹認識一下,你就知道他們都不是壞人了。”
沈謙趕緊轉移話題。
沈謠睨了便宜弟弟,“還不帶路?”
“走走走,這就走~”
姐弟二人離開後,從不遠處跑來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他左右看看撓了撓頭。
奇怪,他好像瞧見秦副團的愛人了,怎麼一轉眼不見了,難道是看錯了?
*
瑞安中學
紅色的牌匾在陽光下說不出的肅穆,沈謠雙手抱臂,側了側頭道:“怎麼來你們學校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