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陽淡淡點頭:“我不需要人陪!”
醫生猶豫了一下:“溫小姐已經準備好,她會在您手術前後的每一階段陪護,任何認知混亂出現,都將由她第一時間介入!”
他沒有回應,只是低頭披上外套,起身回房。
走廊很靜。
牆上掛著他童年時的照片,一排排整整齊齊,從小學到大學,從畢業到回國,每一幀都是他的人生被精心篩選後展現出的“完美模板”。
他站在那一排照片前,看了一眼最中間的一張。
那張照片裡,他在國外留學期間,穿著白襯衫靠在教學樓前,面上帶著笑。
那是他最常被提起的一段時間。
也是—他認識葉詩韻前的最後幾年。
他忽然抬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USB。
這是他前兩天從私人電腦裡備份的所有資料。
關於葉詩韻的日記、照片、錄音……還有那些他親手寫的信,從未送出過的每一封。
他走進自己的書房,把USB插.進保險櫃自帶的電子讀取器。
輸入密碼後,他只看了一眼。
然後按下“刪除”。
系統提示:是否確定永久清除資料?
他沒有猶豫,按下“確定”。
檔案消失在螢幕上,一點一點地清空。
彷彿他這一年來活過的每一天,也都被一鍵歸零。
他合上保險櫃,靜靜坐回沙發,倒了一杯酒。
他從不喝烈的,但今天他開了那瓶從前她說“聞著就醉”的高濃度威士忌。
他喝得很慢,一口一口,像在吞嚥什麼根本咽不下的東西。
風吹開了窗簾,一道風從窗外灌進來。
他沒關窗。
他任憑風吹得紙張飛起,任憑桌上的畫冊倒下。
那是她留給他的最後一幅素描。
畫的不是人,是一個遠遠望著海的背影。
她喜歡海,喜歡風,喜歡光。
他不喜歡。
可他現在明白了。
那是自由。
他給不了她的東西。
蕭母在樓下看著醫生團隊忙碌地搬運裝置,面無表情。
她已經下了決心,這一次,無論代價多大,都要徹底拔除那個女人留在自己兒子身體裡的“毒”。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溫雪梨,緩聲道:“你要記住,他醒來的第一眼看到你時,不是‘你’!”
“而是她!”
“你要笑!”
“你要哭!”
“你要學會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口氣!”
“他如果認得你—你就輸了!”
“但如果他認不出你!”
“你就贏了!”
溫雪梨低頭:“我記住了!”
蕭母又道:“你不需要真的變成她!”
“你只需要讓他相信,他現在的幸福,來自你!”
“不是回憶,不是替代!”
“是現在,是現實!”
溫雪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
“我明白!”
她早已將自己浸泡在回憶與模仿中太久太久,久到她早就開始分不清自己是誰。
她每天站在鏡子前練習微笑的角度,站姿的輕重,連說“對不起”的語氣都一遍遍糾正。
她已經不是溫雪梨了。
她是“葉詩韻”,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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