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
宋意回頭,語氣平淡:“等我喝完這杯茶。”
她手裡捧著一杯溫水,坐在窗邊,眼神落在地板某一點,像是透過去看很遠的地方。
王思遠沒說話。
他知道她有話藏在心裡,但他從來不逼她開口。
直到她突然出聲:“盼盼昨天又發了郵件!”
“我知道!”
他點頭:“我也收到了!”
宋意嗤笑了一聲:“她真的很執著!”
“她一直都很執著!”
“她說,蕭家那邊……婚姻關係已登記,溫雪梨成了名正言順的‘蕭太太’!”
“你知道他們現在怎麼介紹她嗎?”
“‘葉詩韻’,晨陽的髮妻,在一場情緒混亂的情況下完成登記,已妥協性認定,現居蕭家,暫不對外公開活動!’”
王思遠沒接話,只靜靜聽著。
“他們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徹底死了!”
“然後讓另一個人頂替,戴上我的名字,我的過去,我所有的記憶,去延續他們想要的‘家庭劇本’!”
“是不是很可笑?”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我在這邊努力地一點點活著,拼命地把自己從一個崩塌的身體裡挖出來,拼命地從精神病的深淵裡爬出來!”
“而他們,居然在另一邊,把我寫進了死亡和婚姻的縫隙裡!”
“他們甚至連一個道歉都沒有!”
“就這麼……讓另一個人成了我!”
她說到最後,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王思遠緩緩起身,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張紙巾。
“你活著,這件事比他們的劇本更有力!”
宋意笑了:“可我不想有力,我只想被看見!”
“我不是想讓他們悔過,不想讓他跪下來求我回來!”
“我只是想……有一天,他能清醒地站在陽光下,說一句:‘我知道你還活著!’”
“然後轉身走開!”
“他走開我也走開,就像兩個終於互相放下的病人!”
“但他沒有!”
“他瘋了!”
“他把溫雪梨當成了我!”
“然後在發瘋和認錯之間來來回回地折磨她!”
王思遠皺眉:“你不覺得這也是她的選擇嗎?”
宋意搖頭:“我不怪她!”
“她也不過是蕭母手裡的一把刀!”
“她演著那個角色,也早就被逼著活不成自己了!”
“這場戲,沒人是贏家!”
她靠在椅背上,仰頭閉了閉眼。
“你知道他最後一次發病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她死了,是我殺的!’”
“這句話我聽盼盼說了五遍,每一遍都像刀子劃在我背上!”
“他終於知道自己殺了我了!”
“可惜,他的悔意,也救不回我!”
她沉默片刻,又低聲道:“我現在每天能畫畫,能吃飯,能跟你說話,這已經是奇蹟了!”
“但我不會回頭!”
“不會再去找他!”
王思遠看著她,眼神複雜。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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