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冷汗直冒,趕緊翻查腦電記錄:“夫人,我們已經完成了神經切斷,他現在的反應……可能是潛意識殘留……也可能是……”
“可能什麼?”
蕭母逼近,眼神帶著壓抑的怒火。
醫生低下頭:“是我們未能預料到的個體異常!”
“沒想到?你收了我幾個億,告訴我沒想到?!”
醫生不敢吭聲。
溫雪梨此刻也明白了點什麼,咬著唇走近,溫聲說:“伯母,彆氣壞了身體……晨陽他也只是剛剛甦醒,或許是殘留的幻覺!”
“我會照顧他的,真的……我願意一直陪著他,等他恢復。
只要您同意,我就跟他結婚,給蕭家生個健康的孫子!”
她說得懇切,眼神含淚,像極了一個忠貞不渝的深情女子。
蕭母聽完,冷笑一聲。
“結婚?你也配?”
溫雪梨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伯母……我知道我出身不好,但我是真心—”
“你對葉詩韻做的那些事,我會不知道?”
一句話,像是雷劈在她頭頂。
溫雪梨臉色刷地白了。
蕭母走到窗邊,語氣冰涼:“你們那天去的別墅,我早就安排人盯著了。
葉詩韻的死,讓我兒子這樣,你沒有責任?”
“她那副樣子,若不是王家的人搶得快,你早就跟你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起進去了!”
溫雪梨睫毛顫了顫,身體開始抖。
“你以為蕭家是什麼地方?你生了個孩子,就能進來?你配嗎?”
她轉身,目光冷冷看著她:“什麼時候我兒子徹底恢復正常,什麼時候你才能進蕭家的門!”
“否則……你就一輩子是個站在門口的外人!”
溫雪梨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蕭母不再看她,邁步走出病房。
門關上的一瞬,溫雪梨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牙齒咬得咯吱響。
懷裡的人沒有推開她,卻也沒有看她一眼。
他靜靜地看著天花板,像是在自說自話。
“她不會走的!”
“她……說過,她最討厭說走就走的人!”
“所以她一定還在……她會回來的!”
王思遠再一次走進畫室的時候,宋意正倚在落地窗旁,手裡捏著一支炭筆。
窗外日光溫柔,斜照在她削瘦的肩膀上,黑白灰的線條在畫紙上起起落落,落筆乾淨利落,沒有多餘的修飾。
畫紙上,是她自己的背影。
她沒有畫臉,只畫了後腦的幾縷碎髮和一條垂在肩上的紗布,身子單薄,像一陣風就能吹散。
王思遠沒有說話,站在她身後看了很久,直到她收筆。
“你怎麼每次都不敲門?”
宋意淡聲問。
王思遠走近,淡淡道:“你門沒鎖!”
她抬眸看他,眼神淡得像水:“你來看畫的?”
他點了點頭,隨手將一份檔案放在桌上,是她近期的康復報告。
“身體狀態不錯,可以進入下一階段的手部精細動作訓練。
醫生建議你多畫些複雜線條!”
她沒有接話,只是將那張畫塞進畫架後面,像是不想讓別人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