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的意思是—”
蕭母指著最上面那份診斷報告,語氣冷厲:“當初那臺手術,是失敗了?”
首席精神科醫生李教授擰著眉:“從技術層面上講,神經阻斷手術執行無誤,但從效果上看,的確沒有達到我們預期的目標!”
“他依舊在反覆記憶……那個女人!”
“而且情緒波動更隱蔽!”
蕭母指尖敲了敲桌面,語調不緩不急:“他說過他忘了嗎?”
“沒有!”
坐在一側的年輕醫生答:“他從不說出口,但他每天都會在凌晨固定時間書寫關於葉詩韻的內容,字數龐大,敘述清晰!”
“而且……”
那人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最近還有更多反常行為!”
“說!”
“他將自己參與設立的所有基金中受助者的來信按情緒強度分類,並標記重點標註了所有涉及‘燒傷’‘面部損毀’‘隱性創傷’的案例!”
“他甚至親自去回訪過幾個重症患者!”
“這是一個完全理智的行為模式!”
另一個醫生介面道:“他清醒,冷靜,條理分明,可越是如此,我們越能確認,他—根本沒忘!”
蕭母捏緊茶杯,指節發白:“你們是怎麼判斷的?”
“一個真的放下了的人,不會每天用精準到分鐘的頻率回溯一段記憶!”
李教授沉聲說:“他不是病人。
他是自願把自己困在那段記憶裡!”
“他甚至將那段痛苦轉化為推動力,讓自己徹底脫離情緒,成為一個機器般的執行者!”
“從精神醫學角度來講—這是‘功能性病態補償’,不是治癒!”
蕭母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
“你們切斷的那根神經,不僅沒讓他忘,反而讓他更執著!”
一片沉默。
醫生們面面相覷,不敢開口。
“你們不是說,他只要不記得,就會回到正常軌道?
會重新開始,會接納雪梨,會順利成婚,會有孩子,會安穩?”
“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李教授皺著眉,終於開口:“夫人,有時候人的情感記憶,和生理神經不同。
尤其是像蕭先生這種有極強邏輯、控制慾極重的人,一旦他認定某段記憶是‘代價’,那他就會自動避開一切與之相關的‘替代’!”
“所以他才一直抗拒與溫雪梨的結合!”
“他知道她不是葉詩韻!”
“更重要的是—”
李教授放低聲音:“他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別人假扮!”
蕭母眸色驟冷:“可他也不能一直這樣!”
“葉詩韻已經死了!”
“一個死人,不能讓他牽絆一輩子!”
她將手中的茶盞“砰”地一聲放在桌上,眸色沉沉地掃過全場:“你們必須想辦法,讓他恢復正常!”
“哪怕……哪怕再做一次手術!”
一名年輕醫生遲疑道:“夫人,修復型神經復原手術風險極高,一旦失敗,有可能出現不可逆的精神裂縫……”
“我不怕!”
蕭母站起身,緩緩道:“他現在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他日復一日活在那個女人的影子裡,精神狀態冷到近乎麻木,你們一個個覺得他理智,那是因為他把所有情緒都藏了起來!”
“藏久了,總有一天,他會徹底爆掉!”
“與其等他瘋,不如我們主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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