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國,蔚藍海岸。
陽光灑在潔白病床上的女孩身上,模糊了她臉上的疤痕。
葉詩韻醒來的時候,醫生正在幫她換藥。
王盼盼將她接到F國後,就送她來到了這家療養院,進行了手術。
如今是手術後的第三天。
即便麻藥的效力還在,火辣辣的疼仍然像小蛇一樣順著神經鑽進骨髓。
“好些了嗎?”
低沉乾淨的男聲響起,帶著些許疏離,卻並不冷漠。
葉詩韻偏過頭,看向那個身影—
男人逆光而立。
身穿深灰色西裝,剪裁貼合,英俊冷峻的五官,沒有任何的情緒。
他站得筆直,修長的手指握著平板,眼神停留在她恢復的病歷上。
她不知道他是誰,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安全感。
“這是王先生,他是我們醫院的最大股東,也是你的監護人。”
護士小聲解釋。
王思遠?
“盼盼的哥哥?”
男人點頭,走近,動作不緊不慢,在她床邊的陪護椅坐下。
“我是王思遠。”
他說。
“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安排你接受最好的治療。”
“謝謝。”
葉詩韻唇角動了動,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不想再與誰攀談,哪怕是這個在她最黑暗時刻出手相助的人。
但她不知道,在她閉上眼的那一刻,那個平日被無數人稱為“冷麵閻王”的男人,眼底多了一絲極淡的波瀾。
她安靜得像一株開敗的薔薇,脆弱、悽美,卻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她不知道,自己早就在他的視線裡了。
那些年,她還沒嫁進蕭家時,偶爾會在週末畫畫投稿,在市展的小角落掛上兩三幅畫,題名是她隨意起的“YSY”。
有一年,她畫了一幅女孩坐在河邊,腳尖輕點水面,臉埋在膝上,畫得極溫柔也極安靜。
那幅畫,王思遠買走了。
因為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一張畫布前站了許久。
……
療養院的日子安靜且規律。
葉詩韻被要求每天要做兩次康復性肌肉牽引,每三天做一次面部換藥,每週一次心理疏導。
她沉默地配合每一道程式。
她從不哭,也不喊痛。
直到有一次醫生不小心在拆紗布時動作太快,碰到了她剛癒合的一小片新肉。
她猛然抽了一下,牙關緊咬,整個人縮成一團,像是想把疼痛吞進骨頭裡。
王思遠那天正好推門而入。
他看見她背對著窗子,小小的一團,連呻.吟都咽在喉嚨裡。
他的眉心皺起,薄唇微抿。
“以後換藥,我來。”
醫生剛想拒絕,卻被他一個冷冷的眼神堵住了話。
“怕疼嗎?”
他問。
她點頭,又搖頭。
“怕,但……疼提醒我,我還活著。”
她輕聲說。
王思遠沒再說話,只是幫她一寸寸揭下紗布。
他動作冷靜乾淨,卻又輕得像羽毛。
從那天起,葉詩韻終於第一次,在鏡子前盯著自己那張殘破的臉。
不是哭,不是怒,而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她真的活著。
雖然不完整,但還在。
而她,不會再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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