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路的盡頭,都是新的開始!】
她合上筆,靠著沙發閉上眼。
夜風吹進來,帶著鹹鹹的海味。
她聽見風在耳邊低語。
像是誰在對她說:
“往前走!”
“別怕!”
“前面有光!”
海邊的夜色深了,星星零零散散地掛在天幕上,海浪一遍一遍拍打著岸邊,潮溼的風吹進畫室,掀起了角落裡堆疊著的畫布。
宋意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身上披著一件淺灰色的薄毯,手裡拿著一本翻到一半的詩集,指尖在柔.軟的紙頁上緩緩滑動。
她沒有繼續讀。
只是靜靜地翻著,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像什麼都不在意。
風吹過,屋內的風鈴叮叮噹噹地響了兩聲,打斷了寂靜。
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海面。
海上沒有燈塔,也沒有船的影子。
只有遠遠的潮聲,像一首低緩悠長的輓歌。
她慢慢收回視線,把書放在腿上,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夜,她什麼都不想。
也什麼都不需要想。
她已經學會了,在這樣無聲無息的夜晚裡,獨自與自己相處。
不躲避,不逃跑。
而是坦然面對—那些曾經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些曾經想要逃離的記憶。
她知道,它們不會消失。
但她已經不害怕了。
京北。
老宅。
地下一層的病房裡,空氣沉悶得幾乎凝滯。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地面還潮溼得發冷。
蕭晨陽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肩膀微微前傾,像是要蜷縮起來。
溫雪梨坐在他旁邊,手裡捧著一碗溫熱的湯。
她小心地舀了一勺,送到他唇邊,輕聲哄著:“喝點吧,你今天什麼都沒吃!”
蕭晨陽沒有動。
眼神空洞地落在那碗湯上,彷彿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良久,他才慢慢抬手,接過湯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緩慢,像是耗盡了全部力氣。
溫雪梨看著他,心裡一陣一陣發緊。
他最近越來越安靜了。
不再像之前那樣,時而清醒,時而發狂。
而是徹底陷入了一種麻木的平靜中。
就像一口枯井,連回音都沒有了。
她知道,這種狀態更危險。
因為他連掙扎的欲.望都沒有了。
他只是活著,像行屍走肉一樣,按著本能呼吸,按著別人的安排吃飯睡覺。
沒有未來。
也沒有希望。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有時候,她半夜醒來,看著躺在身旁那個眼神空洞的人,會忍不住在心裡問:
值嗎?
真的值得嗎?
值得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陪一個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的靈魂嗎?
但她沒有答案。
她只能抱緊自己,繼續演下去。
因為除了這樣,她已經別無選擇。
而此刻,海邊的畫室裡。
宋意醒得很早。
天還未亮,外面一片深藍色的靜默。
她披上外套,赤著腳走到陽臺上。
海風很涼,帶著早晨特有的鹹溼味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遠處依稀泛起光亮的海面。
她今天要出發了。
去山城,去新的地方,開始新的創作。
不是逃離。
也不是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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