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陽靠在床頭,整個人瘦削得幾乎只剩下一副骨架。
他的眼神空洞,臉色蒼白,手指無意識地在床單上划著什麼,喃喃低語著,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溫雪梨站在一旁,端著一杯溫水,嗓子乾澀地勸著:“晨陽,喝點水好不好?”
蕭晨陽沒有反應,只是自顧自地喃喃著:
“詩韻……詩韻……你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離開我……”
“你說過,要陪我看槐花開的……”
他的聲音一陣一陣地飄著,像是陷進了某個巨大的漩渦,掙扎不出來。
溫雪梨的心狠狠抽痛著,眼眶發紅,還是小心翼翼地蹲下來,把水杯遞到他唇邊。
然而下一秒,蕭晨陽像是突然回過神,一把揮開了她的手,杯子摔在地上,水花四濺。
“滾!”他咬著牙,低吼,眼神猩紅而瘋狂:“你不是她!你憑什麼待在這裡?!滾!”
溫雪梨咬著唇,手背上沾了水漬,指尖一陣陣發涼。
她沒有動,只是跪在那裡,聲音顫抖著:
“我知道我不是她!”
“我也沒有想要代替她!”
“我只是……想陪著你!”
蕭晨陽冷笑,聲音帶著撕.裂的狠意:
“陪我?”
“你連她的一根頭髮都不配!”
他伸手抓住溫雪梨的頭髮,猛地一拽,把她整個人拖到床邊。
溫雪梨忍著疼痛,死死咬著牙,不敢掙扎。
蕭晨陽低頭,近乎瘋狂地盯著她,眼神裡翻滾著痛苦與恨意。
“她笑起來,是乾淨的,你呢?”
“她哭的時候,是悄悄的,你呢?”
“你模仿得再像,也不過是一隻醜陋的鴉片!”
他說著,猛地推開她,聲音嘶啞:
“滾出去!別髒了她待過的地方!”
溫雪梨狼狽地跌倒在地上,膝蓋磕在冰冷的地磚上,疼得發麻。
她捂著膝蓋,蜷縮在那裡,眼淚無聲地滾落下來。
可她還是沒有離開。
她知道,蕭晨陽清醒的時候厭她,恨她。
可他發病的時候,會叫她的名字,會死死抱著她求她別走。
她不能走。
只要他還需要她。
哪怕是被踩在腳下,她也認了。
蕭母站在二樓監控室裡,看著螢幕裡的畫面,臉色陰沉得像是烏雲壓頂。
旁邊的女傭小心翼翼地開口:“夫人,要不要……讓醫生加大鎮靜劑的劑量?”
蕭母搖了搖頭,目光冰冷:
“不行!”
“再加,他就廢了!”
她擰著眉,手指緊緊抓著窗臺。
從葬禮回來後,蕭晨陽的精神狀況一日比一日差。
不只是單純的情緒波動。
而是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極端扭曲的迴圈—
清醒時厭惡,發病時狂熱。
白天,他冷眼看著溫雪梨,動輒羞辱、打罵,連眼神裡都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夜晚,他在夢裡哭著叫“詩韻”,抱著溫雪梨,像是抱著世界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白天清醒時的憎恨,讓他每一秒都在撕扯自己。
夜晚夢醒時的痛苦,又讓他一遍遍沉.淪在絕望裡。
蕭母已經用盡了所有手段。
找最好的醫生,最先進的治療裝置,最細緻的心理輔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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