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床上的蕭晨陽,緊緊攥著她的手,像是生怕一鬆開,就會再次墜入無盡的黑暗。
蕭母站在門口,臉色陰沉,良久,冷冷地吐出一聲嘆息:
“荒唐!”
溫雪梨聽到聲音,連忙想鬆開,卻被蕭晨陽在昏迷中緊緊抓住。
蕭母走過來,看著溫雪梨,眼神複雜。
“他已經瘋了!”她低聲道:“你還不走?”
溫雪梨抬頭,嗓音嘶啞:
“他需要我!”
蕭母冷笑一聲:
“你以為陪著一個瘋子,就能取代她?”
“你永遠也取代不了!”
溫雪梨低下頭,什麼都沒說。
她知道。
她從來沒想過取代。
她只是……捨不得離開。
哪怕只剩下這樣殘破的陪伴。
她也捨不得。
而遠在海島的宋意,正坐在畫室裡,專心畫著一幅新的畫。
畫布上,是一對並肩而行的身影,手牽著手,走在無盡的晨光裡。
王思遠在一旁幫她理著顏料,偶爾抬頭,看一眼窗外湛藍的海面。
兩人的身影在陽光下交織,溫暖又安穩。
宋意低頭畫著畫,忽然問:
“思遠,如果有一天我犯傻了怎麼辦?”
王思遠沒抬頭,語氣平靜而篤定:
“那就一起犯傻!”
宋意彎起眼睛,笑了。
笑得像整片晴空都落在了她眉梢。
海風吹過,風鈴叮噹作響。
他們的未來還很長。
路還很遠。
但這一刻,他們在一起。
走在光裡,走在風裡,走在所有未知而遼闊的時光裡。
夜漸漸深了,海面被月光照出一條銀白色的碎影,潮水一遍一遍地湧上岸,又慢慢退去,帶著沙子與貝殼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宋意坐在畫室的地板上,背靠著牆,懷裡抱著一本剛畫完的素描本。
王思遠坐在她身邊,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撐著膝蓋,安靜地陪著她。
屋裡只開了一盞小燈,暖黃的光圈裡,他們肩並著肩,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宋意翻開素描本,指著其中一幅畫,聲音低低的:
“你看,這是我剛來海島那天畫的!”
王思遠側頭看過去,畫紙上是那天早晨的海灘,一隻孤零零的貝殼被海水沖刷著,旁邊畫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遠處,看著海。
“那時候我還在猶豫!”宋意輕聲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走出來!”
“現在呢?”王思遠問。
宋意閉了閉眼,聲音輕得像風:
“現在我知道,我走出來了!”
她轉頭看著他,眸光溫柔而堅定。
“是你陪我走過來的!”
王思遠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低啞:
“是你自己走過來的!”
“我只是陪著你!”
宋意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嘴角微微彎起。
他們就這樣坐著,聽著窗外的潮聲與風聲,安靜又溫暖。
與此同時,京北。
老宅的病房裡,空氣壓抑得像是一潭死水。
蕭晨陽靠在床頭,雙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手裡攥著一張早已磨損得不成樣子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溫柔而明亮。
是葉詩韻。
他的詩韻。
他的救贖。
也是他這輩子再也抓不回來的光。
溫雪梨站在病床旁邊,手裡端著一碗溫熱的湯,嗓音發顫地勸著:
“晨陽,喝點湯吧,好不好?”
蕭晨陽轉頭,冷冷地盯著她,眼神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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