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悅搖了搖頭,說道:“不知。”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她的心中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
這是因為她昨日在御書房裡見到齊宴白裝病,才知道皇家人興許並不知道齊宴白有武功這件事。
他也一直在隱瞞著,估計是為了避鋒芒罷了。
“我的生母是故去的異國公主,自我出生起,整個朝廷和後宮的人都盯著我,他們不允許我習武,不允許我學帝王心術,就是忌憚我的身份會給異國造成竊取大夏江山的便利……”
齊宴白的眼神變得有些悠遠,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於是乎,在我母妃故去之後,我常常暗地裡被人欺負。我的四皇弟,甚至還讓人將我擄走,裝在麻袋裡丟進池子,就是因為嫉妒我得到父皇的寵愛……”
齊宴白的瞳孔逐漸發散,看向了遠處。
他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長劍一甩,窗臺飛進來的落葉瞬間變成了碎屑。
他繼續說道:“在我絕望之時,這把劍的主人出現了。”
“她叫王鳶,是我父皇派來保護我的紫金衛首領!”
“她不僅救了我,還偷偷教我武功,將她畢生所學的劍法和內力都教給了我,毫無保留!”
聽到這裡,宋舒悅心中一陣酸澀,她將喉間的不快壓了下去,問道:“然後呢?”
她的母親,拋棄她而去,卻在一次又一次地保護著別人的孩子安全長大。
宋舒悅心中有些嫉妒齊宴白。
但她已經勸自己要放下這個執念,便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那一絲強撐,被齊宴白看在眼裡。
齊宴白語氣溫和地說道:“王鳶的身份是機密,很少人能查到她的背景。但是她卻跟我說過,她有一個可愛聰慧的女兒,和我差不多的年紀!”
“宋舒悅,你便是她的女兒吧。”齊宴白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宋舒悅。
自從宋舒悅在山上用出這把劍,然後使用這般熟悉的生澀劍法時,齊宴白忽然覺得她和王鳶的五官有點像。
故而他心中便有了猜測,宋舒悅就是王鳶的那個女兒。
這讓他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若真是這樣,那王鳶豈不是之前和宋國公是夫妻?
她在宋國公故去之前便拋下夫君和女兒,獨自接上了紫金衛的重任。
齊宴白不敢想象宋舒悅這些年來受了多少委屈。
王鳶為了事業拋棄女兒。
這讓齊宴白心中隱隱作痛,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妃為了將他推上皇位,以命入局,在父皇最深愛她的時候死去,為自己爭奪了無數的寵愛和偏心。
可他想要的卻不是這些。
想必宋舒悅想要的,也不是一個偌大空蕩的宋國公府!
他們二人,還真是像啊!
“在十歲之前她是我的母親,十歲之後,我便沒有母親了。”宋舒悅的聲音略微暗淡。
十歲之前,她有全家人的陪伴和疼愛。
祖母寵她,父親愛她,母親更是日夜不離她的身邊。
不管她做什麼事,都有全家人在背後為她撐腰,她是當之無愧的掌上明珠。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她改變了前世的命運,在這幾次的局中都成為了贏家,奪回了屬於自己所有的東西。
可當她回頭去看時,卻發現自己身後已空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