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聲令下,顧若虛為佔先機搶攻而上,使的是他家傳刀法,木刀出其不意從一側掃來。白皓修旋身閃過,憑感覺回了一招,被對面隔開。顧若虛攻勢不減,腳步變幻無常,讓白皓修甩不開他,十招之內便被他刀風籠罩。
三腳貓的體術功夫是白皓修的短板,同期生們大多都是從小跟著自家先生習武的,拳腳基本功相當紮實。而白皓修進正靈院後才開始訓練,比不得,很快被帶了節奏。只見顧若虛身影突得一閃,像是附加了什麼提升速度的術法,刀鋒突刺,突破了白皓修的防禦,直刺他咽喉!
白皓修正要格擋,豈料顧若虛突然變招,刀尖斜向上挑,“啪”得一聲抽在他臉上!觀戰的人圍了一圈,當場看愣,還有幾個不長眼的笑出聲來。
顧若虛得了便宜,立馬拉開距離,跟場外的教頭賣乖:“這招本來就是這種變法,不是我故意。前面的突刺意在迷惑對手,我也沒想到他躲不過去。”
教頭有點不耐煩,沒喊停。
白皓修的右臉一道鮮紅的印子,正過身來。
第二回合,顧若虛仍是要搶先機,揉身攻上,速度比之前更快。
白皓修的靈壓驟然提起!不走位,不接招,周身一股旋風忽得浮散開來。顧若虛欺至近前,便覺得迎面撞上了一池沼澤!動作阻滯,呼吸遲緩,身體立馬不受控制。
白皓修揮刀就砍,迎向顧若虛的木刀,動作乾淨利落狠辣決絕。靈子流附在刀風之上,憑空捲起一道風輪,頃刻間木屑爆裂四散,顧若虛的木刀被劈碎了!刀上傳來的勁力也將他虎口震裂。
錯愕之間,顧若虛連連後退。白皓修帶著恐怖的壓迫感大步追上,反手又是一刀,這回盯準了顧若虛的左臉,刀鋒拉出的嘯聲彷彿猛禽捕食,力道之大幾乎要撕開他的腮幫子。然後顧若虛被當場打飛!倒地之後由於慣性原地滾了一圈,爬不起來。
道場裡的人齊齊向他行注目禮,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
晚上,冥想結束後,學生們紛紛離開道場準備回去睡覺,溫青混在人群中跟著一路走,顯得毫不起眼,結果還是在寢室樓門口被攔下了。
夜下無人,西楓野捏著溫青的脖子,把他扔到牆根,問:“跑什麼?”
四五個紈絝圍成一個半圓,溫青見顧若虛也在,這傢伙整張左臉腫的晶瑩剔透!嘴角歪得出奇,眼睛也沒法睜開。結巴道:“我,我回去……”
西楓野又推他一把:“鄉巴佬,我當你室友是什麼來頭,這種人怎麼勾搭上嶽修兵的?說!”
溫青瑟瑟發抖,“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西楓野揪起溫青的衣襟,把他發軟的身子提起來,抵在牆上,“我問你,往後你聽誰差遣?是我這個鐵焰庫提督家的公子,還是那個走後門的賤民?”
溫青汗如雨下,語無倫次地說:“我,我跟他平時,不怎麼說話的。”
西楓野抬手就是一個巴掌,剩下幾個附和著拳打腳踢。溫青跌坐在地,渾身肌肉抽搐著疼痛。
西楓野一腳踩在他肩膀上,彎下腰,像踩著一塊踏腳板,手一勾,一小弟遞上來一包藥粉,西楓野拿著,在溫青眼前晃過。
“明天靈子流考試,”他陰惻惻地說:“你知道該怎麼做?”
溫青驚呆了,手腳冰涼,“這,這是……”
顧若虛歪著嘴,怒得張牙舞爪:“怕什麼?不是什麼五毒穿腸散,死不了人!”
溫青無比抗拒這種事,但還是伸手接了。
西楓野看到這種人就來氣,又飛起一腳踹他肚子。溫青痛得彎成一個蝦米,又捱了好幾拳,幾個人推推搡搡,罵罵咧咧。
“還敢不服?”
“信不信明天就讓你捲鋪蓋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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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格入學的人總是引人注目的,其實教頭們也因為嶽修兵的緣故多少對白皓修有些另眼相看。據說苗俊彥來過一次,替上司打探他情況?但白皓修懶得去關心。
他幾乎泡在了藏書閣。
正靈院的藏書閣雖然算不上浩如煙海,但至少每個字都是精闢而準確的,跟以前的書齋比起來簡直就是學霸的殿堂級待遇了。
白皓修經常扎進書堆,一看就是一整晚,感覺不到時間流逝。沒朋友又成必然,他也完全不在乎了。
這一天溫青一直沒回來,白皓修聽到外面有些響動,便往窗外望。那裡正對寢樓後的空地,隱約可見幾個人影在廊柱後面晃動,其中一個被其他人給堵了,不一會兒就變成群毆。
白皓修皺皺眉頭,顧自熄燈。
不一會兒,溫青捂著肚子,摸黑爬上寢樓,木製樓板踩出的嘎吱聲都讓他直打哆嗦。
一進門,白皓修聽他手裡窸窸窣窣的,像拿著包什麼東西。
溫青小心翼翼躺上床,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西楓野打你了?”白皓修問。
溫青頓了很久,長出一口氣,“反正他們怎麼都不會被除名,頂多是多留幾年。”
白皓修沒說什麼。
溫青知道最開始那幾天,白皓修也被西楓他們圍追堵截過,可都被教官和先生當場抓包了,這才改用迂迴戰術,挑軟柿子捏吧?但為什麼白皓修每次都能端端地等到管事的來呢?溫青知道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白皓修問:“你這樣明天能考試麼?”
溫青轉而問:“你為什麼跟西楓有仇啊?”
白皓修頓了頓,說:“我撞見他跟顧若虛當街強搶民女,拖到巷子裡就強姦。”
溫青睜大眼,震驚了。
白皓修冷笑,“規則應該被尊重,但人渣不值得。”
溫青抖了一下,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側過身,徹夜未眠。
……
第二天考試結束,溫青手裡攥著“物證”,連考場都不敢離開,一直等到最後一個人考完,把那包藥粉交給了監考的先生。
白皓修安然無恙地透過考試,最終評級,一回組排名第一!而西楓野同志,居然喜聞樂見地挨處分了!
今年正靈院的風向確實有些變化,西楓野的懲罰極重,直接取消了他上半年所有考核的資格,也就是說他至少得延期半年才能結業。
更別提,新院長和幾個學監都換成了明城凌志的近人,隨時要跟大都護彙報正靈院情況的。西楓家主回去就把兒子罵得狗血淋頭。
西楓野政治嗅覺不敏銳,只怪最直接的當事人,一邊恨他爹,一邊嚷嚷著要殺了溫青和白皓修洩憤。
但說歸說,在父親的嚴厲鎮壓之下,校霸還是被迫地消停了那麼一陣子。
開學第三月,一回組全員下放至尚柳營軍區搞了三個月的野戰集訓,考核後有七人不幸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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