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說。
秋榕榕今夜睡得格外安穩。
連粉色的房間都不再像內臟一樣蠕動。
大多數人,都是遇見怦然心動的少年,萌生戀愛的想法。
秋榕榕是先想談一場戀愛,然後和她匹配的少年,就這樣順遂地走到她的身邊。
她想用新的人際關係,來彌補自己失去的。
這是她新生活的第一步。
……
秋榕榕睜開眼,乙醚的氣味還殘存在她的鼻尖,她昏昏沉沉,在天旋地轉中掙扎著坐起來。
這裡又是哪裡?
她還記得昨夜周景行和她告白,她沒忍住誘惑,牽住了他伸出來的手。
然後早晨,他帶著畫,要送她去警署。
再之後就是追尾。
他先下的車,但很久沒有動靜。
她感到奇怪,從副駕駛下來。
然後,有人用粘著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再睜開眼。
就發現自己躺在了這個沒有窗戶的白色房間裡,身下是柔軟的毛毯。
因為藥物,恐懼沒有立刻到來。
它是緩慢的,像水流滲入破裂的瓷器,一點點漫上來,滲進指縫、面板、骨頭裡,最後漲滿她整顆心臟。
她扶著牆壁站起來,順著牆壁的邊緣摸到門口。
一扇很厚的鐵門,從外面上鎖,擋住了她的去路,秋榕榕去拽門把手,門紋絲不動。
牆也很厚,把耳朵貼在牆上,聽不見外面的聲響。
秋榕榕又跌坐回地上。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又被綁架了。
門把手在這個時候轉動。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開了。
因為秋榕榕跌坐在門口,門開到一半就卡在了她的腿那邊。
男人的頭先伸進來。
熟悉的面容。
側過來的半邊臉之後能看見耳朵下的那顆小黑痣。
他來了。
他來殺她了!
秋榕榕大腦雖然遲鈍,但身體本能地做出防禦反應,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撞門,希望門可以夾斷那個男人的脖子。
門移動了一點。
但男人的力氣很大,很快用手按住門的邊緣,側身擠進來。
“你怎麼坐在地上?”男人皺眉,語氣裡有責怪,“地上涼。”
秋榕榕張開嘴,手撐在地上蹬著腿往後退。
她應該勇猛一點,站起來揮起拳頭砸向壞人,奪門而出,明天再出現在新聞的頭條上,得到一個勇對惡人的名聲。
又或者,舌燦蓮花,敏銳地發現壞人不為人知的過往,然後說服他放過自己。
都沒有。
事實上,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癱軟的棉花。
站不起來。
“我不是給你毯子了嗎?”男人彎下身,把她橫抱起來。
秋榕榕聞到男人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我想出去。”
男人驚訝於她的誠實,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她:“你是在和我說話?”
秋榕榕說話的速度很慢。
她需要慢慢地想,慢慢地說:“你放我走吧,我不會報警的。”
“我看見了車裡的那幅畫,畫得可真像。”
讚美的話令人膽寒。
男人把秋榕榕重新放回毛茸茸的毯子上,然後開始脫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