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毅夫堅信,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阻攔了宋明城父子,恐怕是要出大事的。
宋家四代都是鐵骨錚錚的軍人,他們能保得了國,自然也能保得了家。
強敵踐踏國家領土,他們扛槍奔赴前線,抱著馬革裹屍埋骨青山的信念奮勇殺敵保家衛國。
同樣,有人敢欺負他們的妻子家人,他們照樣能豁出一切。
一個軍人,如果無法保護自己的家人,何談骨氣?
“趙淑萍!”
魏毅夫指著趙淑萍怒聲斥責。
“你為什麼沒分到房?我沒有給你說清楚嗎?非要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你最後的遮羞布撕開嗎?”
“你鬧什麼?你有什麼臉面鬧?又什麼資格與宋家鬧?”
趙淑萍滿臉是血爬起來,還在強詞奪理。
“就算我以前有錯,那也是過去的事,再者說,宋家就沒錯嗎?如果宋家沒犯錯,又為什麼會來這裡接受改造?”
“他們來得晚,又憑什麼分到房子?就因為宋明城以前是政委嗎?”
魏毅夫連連點頭。
“好!很好!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要我給個理由,那我就給你!”
魏毅夫一把將宋戰津拉到自己身邊,讓他背對著所有人,扯開了他的衣服。
只見男人的後背爬滿了扭曲猙獰的傷疤,縱橫交錯觸目驚心,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
“宋戰津才二十五歲,卻已經是八年的老軍人了,他十七歲入伍從軍,從喜馬拉雅山脈打到珍寶島,再至南疆邊境。”
“他是首長的孩子,卻從沒退縮過,每一次艱鉅危險的任務都落在他身上,他受了多少傷,流了多少血,沒人知道!”
魏毅夫的眼眶隱隱有淚,又望向宋明城。
“二十五歲的宋戰津已經傷痕累累,你們猜,四十六歲的宋明城身上有多少傷?”
現場一片死寂。
魏毅夫大聲說道:“我告訴你們,宋明城曾十餘次戰場負傷命懸一線,至今,在他的身體裡還殘存著六塊彈片!”
“你們今日為了房子鬧得不可開交,可你們誰都記得,三十年前的戰爭有多麼慘烈?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魏毅夫微微閉上眼睛,滿是痛心。
“同樣,在三十年前,宋明城與他的爺爺、父親,同時馳騁在戰場殺敵衛國。”
“宋家四代人用他們的鮮血與生命換來了今日的和平與安定,那時候,你們又在做什麼?”
深吸一口氣,魏毅夫說道:“如果連宋家都沒有資格分到房子,那你們在場所有人,都踏馬沒資格!”
環顧四周,魏毅夫警告道:“以後,誰再敢汙衊軍屬,別怪我不客氣!”
至此,沒人敢再質疑半句。
做賊心虛的趙淑萍訕訕起身離開了。
宋明城朝魏毅夫致謝,魏毅夫嘆息著擺了擺手。
“很慚愧吶,老宋,我能力有限,實在不能替你們多做什麼!”
如果不是韓金生正好在這個節骨眼自己犯錯被辦掉,他甚至很可能保不住宋家的房子。
難吶,難……
這些人現在只是為了房子就鬧得雞飛狗跳,如果讓他們知道韓金生把幹校未來三個月的糧食都偷偷賣光了,他們還不得造反?
魏毅夫抬頭望向灰沉沉的天空,有些絕望與疲憊。
看吧,如果他這個當校長的解決不了糧食問題,那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待人群散開,宋戰津拿出手帕沾水,幫林菀君擦乾淨手上的血。
不止是趙淑萍的血,她在打人過程中也不慎弄傷自己,手心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