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坤,你不是和尊主在一起嗎?為什麼沒有一起回來?”訓風問道。
“我本與尊主在一起,我們當時遇到了一株月下仙姬,我正採的時候,尊主和我分開了,後來也沒有找到他。”第坤道。
“尊主他身受重傷,會不會……”澤蕪擔憂道。
“來了!”火離正在原地轉圈,忽然看到了遠處白色冰雪之上一個黑影,忙迎了過去。
第坤、澤蕪和訓風也都迎過去,走到近處,才發現凌霄渾身是血,用追邪劍撐地艱難往前挪著步子。火離和第坤過去一把扶住了他,凌霄緊繃的身子立刻鬆懈了下來。
“尊主,怎麼回事?”第坤問。
“回來時遇到了一群雪狼,受了點小傷。月下仙姬一共有多少株了?”凌霄問道。
第坤答道:“有十株了。”
“夠了。”凌霄幾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瀾久跟過來問道:“你竟然沒有采到月下仙姬嗎?”
“五株,在我袖中。”凌霄答道。
好在雪域山離懸圃湖並不算很遠,九人趕回懸圃湖時,剛過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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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了。”司空明滅看了一眼銅壺的刻度。
瀾淵和藍城奕還沒有回。
司空明滅讓蒙堯取了十二株月下仙姬搗碎成汁,餘下的三株讓阿桑放冰窖中封藏。又叫阿桑領著第坤等人去冰窖中取來一塊窖藏許久的懸圃湖底萬年寒冰。
“這萬年寒冰爺爺得來不易,爺爺要用做腐血毒的解藥麼?”合歡看不見,卻聽得極清楚,她好奇地問道。
“正是,小合歡真是聰明。”司空明滅道,“你們誰,過來,給我做十個小冰盒。”
四魔使和臺真久秋四人一起過去,按照司空明滅的吩咐,將寒冰用劍切割出十個掌心大的冰方塊來,又將方塊挖成中空狀。
“果然是萬年寒冰,這麼久竟然沒有絲毫融化。”瀾臺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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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漸漸蒙上一層灰色,一扇扇薄紗制的窗戶紙透著蒼白的光,宣告著黎明將至。
風芷凌依然昏迷著,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正隨著漏壺的指標刻度向上而越來越逼近生死邊緣。
“一定要按時回來,一定要按時回來……”火離嘴裡不住的碎碎念。
蒙堯終於說服凌霄,替他敷胸口的潛龍劍傷。她取了一些藥材搗碎,用雪白的紗布裹住凌霄的傷口,凌霄裸著精煉的上身,心不在焉的被蒙堯擺弄了一陣。
可潛龍劍傷又何止是那一處傷口之痛?傷口敷好之後,凌霄坐在廊下,一手扶著胸口,頭上滲出大顆汗珠,眼睛卻一直盯著院門方向。
終於,一陣短促的勁風掃過,凌霄鬢邊的碎髮向後吹動。
他的嘴角極輕地上揚。
是瀾淵和藍城奕回來了。
瀾淵手中拿著一大水囊火龍之血,藍城奕手裡一個包袱,裡面裝著一顆血淋淋的——火龍之心。
漏壺的刻度指向寅正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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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負了傷。
一行人都起身迎了過去。
“為什麼還多取了一顆心?”凌霄問道。
“這是司空前輩要的。”藍城奕解釋道。
司空明滅道:“這算作是我救人的酬金。怎麼,你有意見?”
凌霄便閉口不再多言。
瀾淵將把盛放著火龍之血水囊放入阿桑早早準備好的器皿中。
司空明滅則立即取來一套銀針,倒出一些火龍之血在淺碟中,將銀針完全浸沒在血裡。
“阿桑,把我的這顆心給我放到冰窖去。”司空明滅頭也不抬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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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淵和藍城奕出發前,司空明滅對他們兩人說道:“你們若是想讓我救人,我還有一個要求。幫我把火龍之心也一併取回來。”
瀾淵和藍城奕當然只能同意。
司空明滅強調道:“記住,要活著的龍心,而且必須不能損傷分毫。”
既不能誤傷損了龍心,也不能下手太重殺死火龍,必須在火龍活著的情況之下,取出完好的龍心,難度自然不知增加了多少。所以,兩個仙門中法術最高的人,才與火龍鏖戰許久,能在卯時前趕回,實屬拼死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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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離想不明白,明明可以等先治好小主人的傷再去取那顆火龍之心,這個司空神醫為什麼非要在這人命關天的關口提這種過分的要求?不過最終他只是嘟囔了一句:“還好沒有因為取心耽誤了回來的時辰……”
凌霄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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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前輩,可以開始療傷了吧?”藍城奕問道。
“小堯,立刻卸針。”司空明滅看了一眼時辰,語氣果斷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