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再說回練亭中。
原本他正在房中與女兒練南春對坐聊天,忽聽一弟子惶惶來報說:一直呆在農家小舍裡的凌雲忽然不見了!
練亭中不由勃然大怒,劈手一掌把那弟子打出老遠,怒斥道:“沒用的東西,連個半死不活的人都看不住,老夫留你們還有什麼用?”
那弟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嚇得面如土色,連連磕頭求饒。
練南春在一旁道:你衝他發那麼大火幹什麼?凌雲也許就是出去走走而已,你又那麼緊張做什麼?”
練亭中目光炯炯望著女兒道:“你怎麼知道他只是出去走走,而不是偷偷溜走了?”
練南春施施然道:“以我對他的瞭解啊!更何況浣玉郡主還在我們這裡,他怎麼可能一個人就走了?”
練亭中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道:“春兒,你說的不錯,是我有些急躁了。”
練南春瞅了他一眼道:“爹,你就那麼急於把凌雲留在飛雲山莊嗎?你怎麼知道他就能投誠於你、並且願意為你效力呢?”
練亭中道:“現在呂文正死了,他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不乖乖地留下來為我效力又能去哪兒?”
練南春鼻子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那可難說。凌雲的性子我瞭解,他要是執意不肯留下來為你效力,你又能如何?”
練亭中眸子裡透出狠戾而執著的寒芒,沉聲道:“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就必為我所殺!更何況,他的命兩次都是我救的,他的整個人都是我的——他現在除了投靠我,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練南春被父親那強烈的佔有慾望與霸道心理給駭得目瞪口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練亭中不再理會女兒那驚駭與不齒的情緒,站起身急急向外面走去。
練南春問:“你要去哪兒?”
練亭中道:“我去找凌雲,順便與他談談!”……
就這樣,練亭中終於在這山間的羊腸小路上找到了凌雲。於是,就發生了前面的一幕。
書歸正傳。卻說凌雲,聽練亭中說他已經查到遺屍嫁禍及殺害呂大人的兇手為誰了,便急忙問道:“是誰?
練亭中道:“天梟組織的人!”
凌雲默默點了點頭,對方的說法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了。他又問道:“不知前輩是如何查到的?”
練亭中傲然道:“我徒子徒孫萬千,要查清楚這麼點事情還不是輕而易舉麼?”
凌雲不由呆了一下。他站起身來,衝著練亭中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禮道:“凌雲有眼不識泰山,到了現在還不知前輩臺甫,實在慚愧,敢請前輩不吝賜教!”
練亭中輕噫一聲道:“如今老夫跟淩統領也不隱瞞了,老夫姓練名亭中,原籍定遠縣練家屯。”
凌雲乍聞“練亭中”三字,立時怔住了。
練亭中見凌雲滿面驚異之色,不由微笑道:“我知道淩統領在困惑什麼——不錯,我就是練亭中,天梟組織的前幫主!而且淩統領也應該知道練亭中已於十年前練功走火入魔死了,今天卻又遇見了我,是何原因?”
凌雲並不插言,只等著對方自己的說辭。
練亭中道:“這應該感謝上蒼——承蒙老天厚愛,讓我死裡逃生,不使奸人陰謀得逞。淩統領,你可知道那個害我的人是誰嗎?”
凌雲望著他道:“凌雲敢請前輩賜教!”
練亭中一字一頓道:“李—瑞—允!”
凌雲只“哦?”了一聲,似乎有些意外;又仔細想來,這個答案卻在情理之中。
練亭中又道:“淩統領可知道李瑞允這廝是如何陰謀害我的嗎?”
凌雲淡淡道:“這是貴幫內部的事務,凌雲不太方便過問罷。”
練亭中道:“不,淩統領現在已經不是外人了,我想我不應該再瞞著你了。而且,我也早已不在天梟組織了……”
說到此,他不禁有些悵然,“唉!十年風雨,天梟已經沒有人再承認練亭中這個人了……”
凌雲見他一片惆悵,心裡亦覺惻然。
練亭中頓了一下,目光炯炯地望向凌雲道:“淩統領,我的仇人是李瑞允,你的仇人也是李瑞允,你我應該同仇敵愾,共同對付李瑞允才是!——怎麼,你還在遲疑麼?難道你不想殺了李瑞允為呂大人報仇嗎?”
凌雲憤然道:“當然想報仇!”
練亭中道:“這就是了!可是現在你卻人單勢孤;而我們這裡也正需要像淩統領這樣的人才——如果淩統領能答應與我聯手,共同對抗天梟,豈不相得益彰?”
凌雲抬起頭,看到的是練亭中那張野心勃勃的面孔,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神,還有眼神裡透出的那種不為我所用、即為我所殺的執著冷厲的寒芒。
他的心不自覺地悸動了一下,幾個念頭交替在腦海中過電般閃過。在這之前,他本來是打算向練亭中辭行、並帶著浣玉郡主返回京城的——而現在看來,形式有變,他也只有另做打算了!……
任誰也想不到,只在這瞬間的功夫裡,凌雲已是心機百轉,有了某些打算;而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此時望著練亭中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睛,凌雲劍眉一挑,慨然道:“我與李瑞允勢不兩立,只要能殺了他,為呂大人報仇,縱使赴湯蹈火,凌雲亦在所不惜!練幫主此言正合我意,只是凌雲武功低微,只恐會辜負了練幫主的一片厚望。”
練亭中大喜道:“這麼說淩統領是答應了?老夫如果能夠得到淩統領的鼎力襄助,真是如虎添翼,興甚至哉!”
凌雲淺淺一笑道:“練幫主言重了。”
練亭中道:“如此老夫就封你為六大弟子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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