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龍鳳玉符,便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保障。刑部尚書府在辦案之時,上至鳳子龍孫,中至文武群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可以先斬後奏,暢通無阻。
當然,呂文正從不敢因此恃寵而驕,他平時也是不會輕易動用它的,除非到了萬不得已之時。
他知道現在自己已不得不動用龍鳳玉符了。因為丁府的人是何等難纏的人,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而一切也正如呂文正所意料的那樣,當袁平拿著龍鳳玉符來到丁府之時,果然有些麻煩。
丁進之正在生氣。羅振義、肖勇年等人辦事太不漂亮了。
好不容易請了聖旨搜查青雲觀,結果卻一無所獲;讓他們埋伏於青雲觀附近守株待兔,結果也是無功而返;後來還讓凌雲投機取巧,把人給劫走了。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何況現在外揚的還是何家、丁家兩家的醜。
堂堂的禮部尚書府千金被人劫持,赫赫的信平侯爺多年前的風流韻事……
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將是如何的貽笑大方!而何府、丁府的人又有何顏面立足於京城?
他的心腹管家丁玉榮道:“侯爺與大公子的意思是想方設法把此案攬過來,自家的事情自己處理。”
丁進之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攬?怎麼個攬法?呂文正為刑部尚書,當朝一品,審理此案天經地義,你又有什麼正當的理由去兜攬此事?何況呂文正還持有龍鳳玉符。
他正沉吟之時,袁平到了;寒暄幾句,轉入正題。
袁平取出龍鳳玉符道:“在下奉呂大人之命,前來請丁小姐與香羅姑娘過府協助調查案情,請丁大人配合。”
丁進之心中好惱,自思:怎麼說我女兒也是大家閨秀,怎能公然拋頭露面,去那種地方丟人現眼?你呂文正這樣做也未免太過分了!
只是見對方持有龍鳳玉符,又不好反駁,只得道:“小女上次受了些驚嚇,這幾日又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只恐今日不能前往;就讓丫頭香羅先去吧!”
袁平知道丁進之在故意刁難,卻又無可奈何,只得道:“好吧,待小姐身體好些了,再前往作證吧!”
於是丁進之吩咐人去傳香羅。
半晌香羅才嬌嬌怯怯地走進來,臉色蒼白,花容慘淡,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
袁平見狀不免困惑,卻又不便多問,遂道:“姑娘,請吧。”
卻說袁平與手下侍衛帶著香羅穿過月亮門,走出丁府後花園時,一個嫋嫋婷婷的美麗女子正向這邊走來,與袁平打了個照面。
那女子一抬頭,袁平立即認出了,這不正是那位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京華美女玉卿成嗎?
想起那個為了她而無辜慘死的可憐書生,袁平不由反感地皺皺眉頭。
玉卿成也沒有想到竟會在這裡碰上他們,怔了一下,遂莞爾一笑:“呦,原來是官爺啊!民婦這裡有禮了!”
她略略福了一福,便抹身過去了。
袁平望著她那醉人的風姿消失於視野中,不由自言自語道:“紅顏禍水。”
他忽然產生了一股好奇心,便問香羅:“對了,香羅姑娘,那個女人到你們府中來做什麼?”
香羅目光朦朧,仿若未聞,怔怔不語。
當袁平又問了她一遍,她才緩過神,慌亂道:“啊?你……你說什麼?”
袁平見她神情恍惚,臉色很是難看,不由奇道:“姑娘,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香羅勉強笑了笑,語無倫次道:“沒什麼,要去見呂大人,我……我大概是太緊張了吧!……”
袁平安慰她道:“不要緊張,其實呂大人他人很好的,到了大堂你只要照實說就是了,千萬不要有什麼顧慮。懂嗎?”
香羅含糊地應了一聲。
刑部尚書府大堂上,呂文正問跪在堂下的香羅:“香羅,你身邊的道士你可認識?”
出人意料的,香羅答道:“奴婢不認識他。”
一句話使得堂上的眾人都愣住了。呂文正又問了一遍:“你是說你與他不曾相識?”
香羅低著頭道:“大人,奴婢從未見過他,更莫說相識了。”
呂文正頓了一下,問道:“那麼當初你與你家小姐落難之時劫持你們的又是何人?”
“是一個道士。”
“那你再仔細看看眼前之人。”
香羅那雙閃爍迷濛的眸子正與心靈的眼睛碰在一塊。
心靈的心不由劇烈地顫了一下,他索性轉過臉去。
香羅痴了半晌,慢慢地垂下頭,低聲道:“大人,我真的不認識他。”
呂文正半晌無言。
凌雲亦已忍不住走到香羅身邊道:“香羅姑娘,你說你不認識他,那你總該認識我吧?”
香羅頭也不抬,惶然道:“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凌雲道:“什麼叫不知道?難道當初你被人劫持的事你都忘了嗎?”
“我……”
“當時明明是你親口告訴的我嫌犯的身世來歷,現在怎麼又都矢口否認了?”
“我……”
“不要只你你我我,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出來啊,你又顧忌什麼?難道是誰在背後要挾你不成?”
香羅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至此,她那脆弱的意志已全線崩潰了。
這時只聽堂下有人不滿道:“夠了!呂大人,你們這樣威逼利誘一個柔弱無助的女子,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要知來人為誰,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