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蘭蘭感受到了虞晚禾的善意,眼淚掉的越發兇了。
虞春苗“嘖”了一聲:“你這小丫頭,又咋惹著你娘了?”
虞蘭蘭哽咽著,小小聲道:“我,我好餓,去灶房摸了一小塊黑饃饃吃……”
虞蘭蘭低著頭,抽抽噎噎的:“大姑,小姑,我,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虞春苗大概是見多了張氏管教虞蘭蘭,嘖了一聲沒說什麼。
虞晚禾則是皺了皺眉,丟下虞蘭蘭虞春苗進了灶房。
虞春苗就聽見虞晚禾在跟灶房裡的張氏道:“大嫂,你管教孩子按理說我不該插手,不過我想起樁事,還是跟你說一說。我在龔家的時候,有天遇到個小啞巴,長得可可愛了,但小孩子卻是聽不見也不會說話。很讓人惋惜……我聽他家裡人說,他小時候也是極玉雪可愛的一個小孩子,但那小孩子打從一出生,就只有一個耳朵能聽得見。”
“……本來一個耳朵也能湊合過,後來那小孩子被家裡奶奶揪耳朵訓話,傷著了耳朵,從此就聽不見了。那小孩子正是學說話的時候,這聽不見了,慢慢的自然也不會說話了。”
灶房裡安靜了半晌。
一直沒有張氏的聲音傳出。
虞晚禾就又從灶房出來了。
虞蘭蘭目瞪口呆已經忘了哭。
虞晚禾路過虞蘭蘭,順手捏了虞蘭蘭小臉一把,瀟灑離去。
虞春苗藉著送野菜的理由去了灶房,就見著灶房裡張氏臉色不大好看,正在燒火。
虞春苗品了品她大嫂的表情,這才放下野菜離開。
……
秦芳芳揹著空空如也的揹簍回了程家,這剛進家門,程母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看秦芳芳那空著的揹簍,臉就拉得老長老長。
但想起那藏起來所剩無幾的存糧,程母還是艱難的擠出個笑來:“秦氏啊……這幾天我跟你小叔都餓著肚子,你這氣是不是也消了?咱們還是一道吃飯吧?”
秦芳芳只覺得好笑。
真當她不知道?
程母程雲敬這母子沒少揹著她們娘仨偷吃!
秦芳芳正想素質三連,手卻被一雙小手輕輕晃了晃。
秦芳芳低頭一看,是她心肝閨女程香兒。
程香兒軟軟的小聲道:“阿孃,我可以吃一點點就好。我不想讓奶奶跟小叔叔餓死……”
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便落下淚來。
“死就是像爹那樣,再也睜不開眼了,對嗎?……香兒不想讓奶奶小叔叔也那樣。香兒以後只吃一點點,一點點就好,再也不喊餓了。其餘的都給奶奶小叔叔吃……”
程香兒的淚滾燙滾燙的,秦芳芳心裡酸澀極了。
她的傻閨女啊。
秦芳芳越是心疼程香兒,對程母跟程雲敬就越是厭憎。
她算是深深的明白了什麼叫投鼠忌器。
對她來說,程母跟程雲敬就跟那死老鼠沒什麼兩樣,可她的心肝閨女就是旁邊那寶瓶啊。
她是很煩程母程雲敬,可那是她女兒的奶奶小叔叔。
秦芳芳深吸一口氣,摟住程香兒:“乖乖,你還在長身體,別再說什麼只吃一點點之類的話。娘會給他們做飯的。”
程香兒淚眼又帶上了笑:“阿孃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