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換了身家常衣裳,頭髮鬆鬆的挽起,笑道:“三位請坐,不必拘謹。就當是個家宴。”
蔡明澄沒來,小冬那邊回話,說是蔡明澄已經在錢奶孃旁邊睡下了。
曲振業皺了皺眉,同蔡夫人道:“夫人,明澄年齡也不小了,整日裡黏著奶孃,沒半點男子氣概。”
蔡夫人倒是給了曲振業幾分面子,沒在虞晚禾秦芳芳她們面前駁了曲振業的話,只是四兩撥千斤的笑了笑:“……好,回頭我同阿澄好好說說。來,三位娘子,嚐嚐這道翡翠蝦仁,這是我們家廚子的拿手好菜。”
顯然不想再就這個話題展開討論。
曲振業雖說面上還是有些不滿,但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過了會兒,又端起茶盅,說是以茶代酒,謝過了虞晚禾跟秦芳芳。
這頓飯,吃的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待用過飯,虞晚禾她們要告辭,蔡夫人又讓下人奉上了三個錦盒,說是給她們的一點小小心意。
等三人離了蔡府,張氏嚥了口唾沫,選了個沒人的地方,迫不及待的開啟那錦盒。
就見著錦盒裡放著三樣禮。
一是一個精緻的小木盒,開啟後,是一根竹節銀簪,款式大方美觀,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一看就價格不菲。
還有一個,是鋪在錦盒下的一塊漂亮的布匹,好看得很,張氏都不敢用手去摸,生怕自己手指肚上的老繭,把這漂亮的布匹給劃傷了。
最後一樣禮,則是一方繡工十分精緻的帕子,張氏同樣也不敢伸手去摸,抱著錦盒,看不夠似的左看看右看看。
張氏依依不捨,卻又咬牙把那錦盒推了出來,同虞晚禾秦芳芳道:“我這次是託了你倆的福……這禮也該是你們的。”
秦芳芳對張氏又多了幾分刮目相看。
先前她還以為這張氏是個難纏的,這相處了後才發現,張氏雖說有些地方她也看不慣,但到底還是個質樸的人。
虞晚禾把那錦盒推了回去:“嫂子,這是蔡夫人給你的。咱們三個人人有份。”
張氏明顯掙扎了一番,最後一閉眼,一咬牙:“我有幾斤幾兩我知道。蔡夫人那樣的,要不是你倆救了人家小少爺,她未必能多看我一眼……這樣,你們倆一人挑一樣,剩下的給我,就行……”
這話一說,虞晚禾跟秦芳芳都笑了。
虞晚禾把那錦盒直接塞到張氏懷中:“好了嫂子,你再推讓就外道了啊。我們倆又不是沒有,要你的作甚?這就該是你的,你再讓來讓去的,就不像你的性子了。”
秦芳芳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張氏期期艾艾的:“……真,真的都給我啊?”
“本來就都是你的!”
張氏這才嚥了口唾沫,重新開啟了錦盒,細細的臨空摩挲著那三樣禮,歡喜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三人歡歡喜喜的往米行走,張氏只覺得自己懷裡揣著二百多個銅板,還抱著這麼些稀罕玩意,她的腰桿從來就沒這麼硬過。
結果三人剛走到某條街的街心,就見著夏嬸跟她的兩個兒媳婦,被藥鋪的夥計推搡了出來。
“說了不收不收!你們再糾纏,我就報官了!”
夥計站在門檻前,掐腰大聲驅趕,“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