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子,點點繁星映入唐雪瑤的眼簾,算起來幾近有兩個月沒有到屋頂上去了,不知圈在王宮上方的星星是否會更加耀眼,又會是愈加昏沉?
邁著輕盈的步子,唐雪瑤從內殿裡走出,抬頭仰望星空,興致勃勃道:“斕靖,你去找個梯子來,能夠夠到屋頂的。”
靈繡深悉唐雪瑤的喜好,便進去拿了一個繡著朵朵百合的粉色斗篷出來,順手地幫唐雪瑤披在身上,轉過去給她繫上,理理前面的帶子,暖心道:“天冷了,主子要注意防寒,不要待太久。”
“好,知道了。”唐雪瑤眼望著星空,脆聲道。
斕靖和靈繡一人一邊在下面幫忙扶著梯子,唐雪瑤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頂,說來也奇怪,小時候爬高爬低從未怕過,現在反而會覺得腿軟,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她沒敢走遠,靠著最近的地方坐了下來,孃親的那顆星星今夜很是明亮,大概是預料到自己會上來找她聊天吧。
不得不感嘆南宮家真是雄偉壯闊,坐在屋頂感受著高臺厚榭,燈火通明,的確,這樣富麗堂皇、紙醉金迷的地方很難不讓人嚮往罷,可是住在這裡的人就一定會快樂嗎?
不是,至少唐雪瑤自己不是,南宮哲瀚亦不是,她能感覺得到,孤獨在他身上再明顯不過了。
即使他偽裝得再好,騙得了所有人,又怎麼會騙得了他自己,所以他再怎麼恨唐家,恨自己都是情有可原的,阿孃的死,自己到現在都不能釋懷,終究沒有原諒唐伯瑀,又怎麼能期望那樣高貴的人饒恕唐家所犯下的種種罪行。
“可是阿孃,我會覺得心累,女兒連個安穩覺都不能睡,解決了這個麻煩,擔心會不會又出現下個難題?今天應付這個人,明天會不會有另一個人來害女兒?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女兒特別害怕有一天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唐家,會變成父親那樣的人。”這樣的重擔和壓力,著實壓得唐雪瑤有些喘不過氣,無助和無奈的言語中透露著堅毅和懼怕,眼中不免泛著亮光。
“不過阿孃不要擔心,雪瑤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了,女兒一定會守護好唐家、保護好自己,倒是有個好訊息要告訴您,師兄也進宮了,要不然女兒就要孤軍奮戰了。。。”講到風滕,唐雪瑤原本黯然失色的臉上才有了少許生機,臉上漸漸擠出一個奢侈的笑容,像極了小時候的樣子。
唐雪瑤笑得燦爛,像冬日裡的一抹冉冉升起的暖陽,可在南宮哲瀚的眼裡卻是百般噁心,本來他只是想在城牆上吹吹冷風的,卻沒想到看到那人眉開眼笑的側臉,淡定如他卻也是再掩飾不住層層的痛恨。
曾幾何時,遙雪也喜歡飛到屋頂看星星,她嫌自己武功不好,不能將她送上屋頂,所以他暗下決心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練功,待到下一次見面,他要在自己的王宮裡邀請遙雪上去看星星。
可是,永遠都不會有那樣的一天了,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敢喚出來,那場大火改變了一切,他苦練武功,學成之時想保護的人卻越來越少,而算計自己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而那個女人,唐雪瑤,她有什麼資格坐在屋頂上欣賞南宮的夜景,讓她住在鳳鸞宮裡,已經是對自己、對遙雪莫大的侮辱,她又憑什麼也喜歡坐在屋頂上看星星,他不準!
“想個由頭,孤不希望再看到她出現在屋頂之上。”南宮哲瀚怒形於色,冷目而視,似乎恨不得馬上就把唐雪瑤重重摔在地上,乾脆死了才好。
“是。”停頓了片刻,銘崇偷瞄了一眼唐雪瑤,接著低聲補充道:“大王,王后已經入宮快一月了。”
銘崇是在提醒南宮哲瀚,自打唐雪瑤進宮以來,南宮哲瀚只踏進鳳鸞宮兩次,一次是洞房花燭之夜,還有一次,也就停留了一刻鐘便出來了,之前有瘟疫一事為藉口擋著,眼下什麼事也沒有,若南宮哲瀚一直冷落中宮,不免有些說不過去。
南宮哲瀚微微有些生氣銘崇不合時宜說這話,垂眸斜瞟了一眼銘崇,墨著臉不說話。
還好是在身邊待久了的人,否則南宮哲瀚一定會起疑心,思忖少焉,咬牙開口:“王后德才兼備、卓爾不群、才辯無雙,孤著實佩服,現特請王后到親政宮中陪政。”
銘崇沒想到南宮哲瀚會這般行為,登時調大的眼珠說明了他的驚嚇,忽的又漸隱了。
自古後宮不得干政,只有大王年幼者,太后才可垂簾聽政,否則只能是狼子野心之人,定會被天下人咒罵,但是南宮哲瀚的命令,銘崇也不敢多加妄言,只得默默照做。
靈繡見唐雪瑤已經上去一段時間了,仰著頭衝上面喊道:“主子,差不多了,夜涼了。”
聞言,唐雪瑤低頭輕“嗯”了一聲,便轉過身子,剛要順著梯子往下爬時,不經意抬頭間,竟瞧見那個身影,雖是模模糊糊,有著那樣金色服飾的男子也只能是南宮哲瀚,可是大晚上的,他跑到城牆上去幹嘛?
唐雪瑤雖是不解,但也沒有去往深處想,就如同自己這個癖好一般,他或許也有自己的故事,宛若不曾識的,看著腳下順下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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