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慧敏恍然明白過來,一襲得意之色渲染臉上,不自覺點頭附和,只是她沒想到南宮哲瀚竟拿自己和遙雪的感情與劉病已與妻子許平君作比較,劉氏與許氏乃是舉案齊眉、相濡以沫之情,那人於南宮哲瀚而言,頂多就是患難與共罷。
轉而,南宮慧敏還是覺得不甘心,斜著眼,歪著頭試探道:“那也沒必要做王后,做個側妃就好了?”
“你忘了戴家和唐家是什麼關係了嗎?”
“王兄是想讓戴忠和唐伯瑀鬥,讓戴玉婷和唐雪瑤鬥?那樣咱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這倒是個好主意,也省得我們動手了。”經南宮哲瀚一提醒,南宮慧敏幡然醒悟,一口歡喜道,心中更是暗暗感嘆南宮哲瀚的心思竟如此縝密,真不是自己可以企及的。
早在兩個公子爭位時,戴忠效力於南宮哲瀚,唐伯瑀追隨於南宮鈺軒,兩人就鬥得不可開交。
後來南宮哲瀚登位,唐伯瑀也只能乖乖作罷,可是戴忠不僅經常拿表舅的身份壓自己,還總時時向自己邀功,所以後宮中就屬戴玉婷的位子最高了,這些年,他們戴家就沒有消停過,這下唐雪瑤進宮,必定會有好戲上演。
南宮慧敏自知多慮了,心裡的石頭也算放下了,見南宮哲瀚一直盯著畫上的那人,便識趣地退下了:“王兄,是慧敏魯莽了,慧敏先退下。”
南宮哲瀚沒應聲,只是注視著畫上梅林中翩翩起舞的小女孩,畫的左上角是她的名字——遙雪,下面署名——南哲。
南宮哲瀚偶爾閒來作畫,只不過畫上那人是他長久以來的牽掛,是他堅持到現在的信念,時間久了,他都有些忘記她的容顏,只能這樣一次次地提醒自己。
南宮哲瀚摩挲的手漸漸頓了下來,思緒也帶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南宮靖琪的身子每況愈下,宮中太醫也已再無法子,恍惚中,他自知時日無多,於是匆匆將兩個兒子從封地召回宣佈大統的事。
原本夏怡媛以為只要除掉了姜懷柔,自己就能順利登上後位,南宮鈺軒也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可是兩年過去了,南宮靖琪從未提過另立新後的事,許是對姜懷柔的死有所懷疑,所以就擱置了。
夏怡媛為了南宮鈺軒的權益,於是在和唐伯瑀聯手害死姜懷柔之後,又試圖對回途中的南宮哲瀚下死手,要說為什麼唐伯瑀要幫著夏怡媛謀害王嗣,全是因為夏怡媛許諾,若南宮鈺軒為王,唐雪瑤必定為後。
南宮哲瀚回宮時帶了一隊精銳侍衛,不過對方是有備而來,招招斃命,一次不行,便緊緊咬住,不給其喘息的機會。
於是在侍衛與黑衣人搏殺之時,穆羽拼命掩護,南宮哲瀚才萬幸逃了出去,可最終還是被兩個黑衣人逼得無奈跳下了懸崖,恰巧被懸崖上的松樹掛住給緩衝了一下,落地時只是傷了腿,並無性命之憂。
唐伯瑀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進宮後落得和姜懷柔一樣的下場,若要一朝為後,必定終生不衰,於是便藉著唐雪瑤生母的關係,讓唐雪瑤拜藥谷醫聖東華子為師,醫術用好了能夠救人,用精了,也能防人護己,用狠了,還能殺人於無形之中。
南宮哲瀚掉落的地方正是藥谷的後山,恰巧被上山採藥的唐雪瑤發現,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南宮哲瀚給拖了回去,東華子和風滕兩人一同出去修行,只留下唐雪瑤一個人留守藥谷。
藥谷有自己的規矩,若是平常時候,只有嫡系門人掌管藥谷事務,除非發生什麼大事,旁系門人才會出現在藥谷,否則不是雲遊四海中懸壺濟世,便是深居山林之後隱姓埋名。
在藥谷待了兩年餘,唐雪瑤把基本的醫術都掌握了,學著東華子的樣子幫南宮哲瀚擦洗傷口,研藥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