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裳的話還沒說完呢,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當初我中毒在床上在跟閻王爺喝茶呢,兩家人怎麼談的我也不知曉。如今我父母都在南荒之地,所以她陶苗苗說是黑的還是白的,我便都只能接受咯?”
司空瓊眼眸眯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難纏的人!
他接觸的都是玩心眼子的,極少遇上這種——不跟你耍心機、遇事直接撕開表皮直達內裡的。
即便是司空邢擅長動手的人,都沒她莽!
“陶苗苗當初的行為,是謀殺!”管裳緊追著又道:“殺人犯法!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怎麼……”
她一歪頭,問:“七皇子側妃便高人一等,高出天子頭上去?你想讓太子做主,我還想讓天子做主呢!”
一頂管裳牌大黑鍋扣過來。
鍋之大,司空瓊背不上!
他哪兒敢承認,只道:“你們兩家應該就這事做出了商榷,當初沒有報官處置,是管家宅心仁厚。”
他又朝陶苗苗說道:“當年的事,的確是你的不是,即便你是無心之失,也確實造成了差點害死人的後果。既是你理虧,淮安侯夫人給你一些氣受,你便也該受著罷。”
被迫說出退讓的話,他的神色很不好看。
即便他努力和緩臉色,但與他熟識的人也能看出,他心情已經相當不愉。
被斥責了,陶苗苗更是窒住,卻不敢忤逆自己的夫君:“是,妾身明白了,殿下。”
管裳手腕一動,短刀在她掌心旋轉起來,輕鬆自在地道:“我也不需要她的道歉。那麼,私人恩怨放在一邊,我們回到文昌閣燒雞投毒案上來吧!”
道歉就免了,反正陶苗苗……
肯定活不長了!
司空邢眼睜睜地看著她從“一言不合動手打人”,到“三言兩語將這一頁揭過去”,再到“輕描淡寫言歸正傳”……
這也太絲滑了!
但——
她這樣挑釁七皇子的顏面,是真不怕嗎?
司空瓊可不是表面上這麼陽光磊落的人!
在這種場合,司空瓊只能按下不爽,道:“好,本殿身子不利索,各位進殿內坐下說吧。”
他心裡想什麼,外表上看不出來。
管裳也懶得去猜。
反正,不管這位七皇子是怎麼看待自己的、是不是記恨自己,她都一定要搞他!
往死裡幹那種!
誰讓他設計這個投毒案,把屎盆子扣她頭上,樑子結下了呢?
她管裳睚眥必報,一日是仇人,到死都是仇人!
一行人轉入了殿內。
陶苗苗本想下去敷一下臉的。
畢竟腫了一邊很是難看,摔倒地上衣裳也髒了,在丈夫面前不體面。
可她剛提出來,管裳便制止了:“奉勸一句,陶側妃還是留下來的好,不然我就要理解為你想畏罪潛逃了!”
“你什麼意思?”陶苗苗不解。
換過去這樣的事,她肯定要罵上幾句,可剛剛吃了大虧,好像也惹七皇子不高興了,她暫時只能伏低做小。
管裳朝司空邢的方向伸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