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來,我們從不知生父生母名諱,不是他們記不清,而是刻意隱瞞,讓我們記得恩情,成為喬家平步青雲的棋子。”
“穆長歌!”蕭策見穆長歌激進,心下不滿,歷喝一聲,“知恩圖報人之常情,怎到了你嘴裡,就成了裹挾,隱瞞?”
“況且,喬侯爺說了是同名同姓,穆家有恩與他,養育你們十五年,怎成了棋子?”
蕭策怒目看著穆長歌,他理解她心情和恨意,但人不能忘本,若沒有侯府他們兄妹是生是死都不知,穆長青更沒有今日的成就。
穆長歌若不想與侯府有牽扯,可恩情相抵,自立門戶,世人也絕不會讓他們背上忘恩的罵名。
可現在,穆長歌滿腔怒火,仇視侯府,甚至稱之為棋子,他必須糾正錯誤,避免穆長歌走上歧途。
可怎知,穆長歌盯著他,卻是哈哈一笑,蕭策是忘了她在皇上面前說過的話,還是存心找茬?
穆長歌甩開穆長青的手,“養育十五年,我就要感恩一輩子?我父母用命護他,他又是怎樣對待我們的?”
“太子可知,喬夫人曾對我父親有情?太子可知,是喬侯爺為了奪得戰功,與我父親反目,才釀成大錯?”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太子可懂?”清冷的眸子閃著淚光,緊抿的唇瓣掛著不屑。
“長歌。”穆長青見妹妹盛怒,急忙拉了一下她,“你怎能這般說話?還不請罪?”
遞著眼色,讓穆長歌道歉。
穆長歌知太子惹不得,可她就是看不慣蕭策的滿口大義,恩情她沒忘,她也會還,可絕不是任由喬家敲打拿捏?
輕聲一笑,“太子位高權重,身為臣子百姓,確實應敬之。可若真話都不敢說,豈不是捧出一個昏君?”
“太子問我為何拔刀相向,那是因喬侯爺想我阿兄立戰功,為喬恆鋪路,我替嫁晉王,喬焉成為太子妃。”
“矢口否認我生父生母,是不想過往浮出水面,你們可知,喬侯爺說穆雲梁瑛死了,他有了今日,你們就不懷疑事有蹊蹺?”
“穆長青,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穆雲梁瑛是我們父母的名諱,林江關三年,你沒有過懷疑?”
一股腦的說出積壓心底的事,眼淚順著穆長歌佈滿血絲的雙眸,滑落。
穆長青聞言,身子一陣,他怎會沒懷疑?
他初到林江關,眾將士中有些許人,看他的眼光是驚疑,私下問過他父母是誰。
他不知全名,提及父親姓氏,喬侯爺一家及過往,那些人便說起穆雲梁瑛的事。
可事有出入,當年那場戰事活下的只有喬侯爺,單憑長相如何證明?
三年來,他暗自打聽不少事,心中早有懷疑,可不成想他卻出了事,晚歸京城,還不能貿然回侯府。
看著穆長歌裝滿悲憤的眼眸,穆長青的心都碎了,“阿兄也查到一些的事,與你說的有異但基本吻合,可沒人能證明。”
“長歌,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三年前,我問過,侯爺隻字未提。”
是啊,喬侯爺怎會說出實情?
陳年過往,絕不是救命之恩那麼簡單。
穆長歌忍了忍眼淚,撩起衣袖,看向淡定如水的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