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沈臨淵突然感覺自己的氣行岔了一分。
他像是被梅花突然開放時驚嚇到的枝頭一點雪，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天旋地轉間。
他卻只看得到漫天雪地裡的那點殷紅。
而在現實裡，他看到的是蘇瑤澈淨明亮的眼眸。
突然間。
名為理智的那根弦被誰撥動了下。
……
一次又一次。
他已經失望過這麼多次，但這次對上蘇瑤時他卻還是忍不住自暴自棄似的想：承認吧，你已經被看穿了，所以承認吧，萬一蘇瑤這次是認真的呢。
他已經站在萬丈懸崖邊，凜冽寒風颯颯，他退無可退卻也進無可進。
於是，對著蘇瑤的眼睛，他甚至帶了點自嘲地勾起唇角來很輕地問：“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沈臨淵又突然冷靜下來，他平靜地陳述說：“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你才會這麼有恃無恐地一而再再而三試探我。”
“我……”蘇瑤心裡一沉，她急忙解釋說：“我沒有故意試探你，更沒有有恃無恐，是因為很多事情其實都陰差陽錯……總之這件事情很複雜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但是你相信我，我的感情生活一直都是空白到甚至有些荒蕪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趙清以後也不可能會喜歡趙清。”
意識到沈臨淵這次的態度異常認真嚴肅，蘇瑤也挺直了腰板和胸膛。
“我沒有談過戀愛沒有任何經驗，所以我並不太懂該怎麼做才算正確的，但是我能對天發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最重要的，這世上所有的一切加起來也沒有你重要。”
蘇瑤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真的舉起了手指，眼睛真摯誠懇，沈臨淵甚至能在裡面清晰地看自己探究的神色。
沈臨淵還想開口，外面突然有人著急忙慌地推門進來，邊走邊喊：“沈師兄不好了，那女人又過來了您趕快去處理……咿？”
男人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何事呢，這邊被驚嚇到的蘇瑤已經彈跳起步在房間瘋狂做蹲起動作了。
他疑惑地來回打量著。
歪頭中。
沈臨淵有些彆扭地掩唇輕咳，但卻像是被拯救了似的微微鬆口氣，起身說：“勞你來此告知，我即刻就去看看。”
“啊，哦，好的。”
但沒走兩步就聽蘇瑤用很委屈的聲音詢問他：“若是我之後還有什麼不懂的，還能來問沈師兄嗎？”
沈臨淵稍做遲疑，似乎是在作艱難的思想鬥爭。
數息後他沒做回答抬腳離開。
人沒走多遠，過來傳話的男人就兩眼放光八卦地過來詢問：“你是蘇瑤對吧？你不是喜歡你們宗門的那個趙清嗎？怎麼現在還跟沈臨淵有瓜葛呀？”
“別誤會，我跟沈臨淵沒瓜葛。”
蘇瑤生怕別人誤會急忙擺手解釋，沒曾注意到沒走幾步的沈臨淵暗暗攥緊了拳頭。
可又一想——
這倒是也正常，畢竟夢魘之主都明確說過了蘇瑤對他無意，那蘇瑤這般焦急地跟別人澄清他們的關係也是正常能理解的。
反正他，早就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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