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阮清夢先輕咳了兩聲,那聲音因昨夜的纏綿更添幾分嬌軟,像羽毛般輕輕撓過耳畔。
沈映階系玉帶的動作一頓,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下。
他從鏡中瞥見帳內美人初醒的媚態,聲音不自覺地放柔:“自有宮人來服侍朕更衣,你繼續歇著吧,不必起來服侍朕。”
緊接著,他轉頭對殿外喚道:“蔡寶。”
蔡寶應聲而入,手裡還捧著今日要穿的龍紋朝靴。
沈映階指了指內殿:“讓人送潤喉解渴的梨湯進來,要溫的,再配一碟桂花蜜。”
蔡寶會意地躬身退下,不多時便見宮女端著黑漆托盤進來。
那盞甜白瓷碗裡盛著澄澈的梨湯,切得極薄的雪梨片在湯中沉浮,幾粒枸杞點綴其間,散發著清甜的香氣。
沈映階親自接過,走到榻邊坐下。
阮清夢正要伸手去接玉碗,卻被他單手按回枕上:“別動。”
說著舀起一勺梨湯送到她唇邊:“不燙,朕試過了。”
阮清夢眼睫輕顫,就著他的手小口啜飲,她從沒有想過,堂堂皇上會在上早朝之前,親手喂她喝梨湯。
溫熱的梨湯滑過喉間,緩解了嗓子的不適。她抬眸時,正對上沈映階專注的目光,那眼底還殘留著昨夜未褪盡的情潮。
沈映階的拇指擦過她唇角的水漬:“好喝麼?”
阮清夢抿唇淺笑:“皇上宮裡的梨湯,自然是極好的。”
沈映階在心裡嘆息一聲,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可偏偏讓她說出來,再看到她的樣子,總是讓他心亂難耐。
沈映階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身上的邪火,這才直起身,將瓷碗放回案几:“好好歇著,等歇夠了再回去。”
……
兩日後,阮清夢坐在金寧宮外面的亭子裡彈琴。
原書中,沈映階有幾次明明翻了蕙貴嬪的牌子,但是因為其他的妃嬪要麼會彈琴、要麼會吹笛子,半路就把皇上給截胡截走了。
她要提前避免這種事情發生,不斷地鞏固自己的地位,才能升到更高的位分。
金寧兒在一旁教她教的直扶額直嘆氣:“我說妹妹,你平日裡挺機靈聰明的,怎麼彈琴就是學不會?”
金寧兒按著阮清夢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彈琴的手指的姿勢:“這個手指要這樣放,不要這樣彎曲……”
原本,金寧兒還想著她是不會連音、滑音、顫音之類的高階技巧,可後來才發現,阮清夢連單指彈奏、雙指彈奏都不會,甚至音調音符都認不得。
阮清夢笑著推了一下金寧兒,鼓著腮幫子撒嬌道:“好姐姐,不必學那些音符,我不看譜子,只要能彈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就行。”
這樣的美人兒晃著自己的胳膊撒嬌,金寧兒也招架不住,只好笑著換了一種方式教她。
阮清夢記住彈琴的位置和節奏之後,漸入佳境,金寧兒便很有成就感的回去歇著了。
原本是想要彈琴吸引沈映階的,可彈著彈著,不遠處竟是有簫聲和著她的琴音。
那簫音清幽婉轉,竟與她的琴音絲絲入扣,彷彿早已演練過千百遍。厲害的不是她這個彈琴的人,而是吹簫之人。
“去瞧瞧是誰在吹簫。”
阮清夢讓福鈴去探看是誰在吹簫,腦海裡回憶著書中的這些人,誰是會吹簫的,若是有可能,她或許可以拉攏此人,在日後的萬聖壽節上一同表演。
忽而,她想到了瑞王。
阮清夢皺了皺眉頭,若是女子也便罷了,她或許還能過去和她一起演奏,可若是瑞王,還是不要和他產生瓜葛的好。
阮清夢心中警鈴大作,她抱起琴就要往回走,她如今的身份,若是在後宮被人聽見了瞧見了她和瑞王琴蕭和鳴,難免又是一番口舌。
她的琴聲停止了之後,蕭聲也忽而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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