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遇眸子一暗。
“隨你。”
他說完，車子停下。
喬未晞朝窗外看去，赫然是已經到了畫廊門口。
“下車。”
車門的鎖“啪”的一下應聲開啟，男人的語調涼薄至極。
趕人的意圖太明顯。
喬未晞清楚是方才的話惹到了他，心中無奈，卻又不知從何解釋。
她拿著手機下車，眼見汽車揚長而去，喬未晞嘆了口氣，走進畫廊。
和先前跟周池遇見面的畫廊不同，這間畫廊裝修風格古色古香，玄關處栽了金鑲玉竹，入目皆是純黑大理石磚，黃花梨木製成的櫃子上擺滿了陶器玉石。
耳邊甚至傳來潺潺流水聲。
喬未晞鼻尖聳動，嗅到了空氣中的墨香。
要不說這所畫廊以如墨為名呢。
她試探地問了句。
“您好，請問有人在嗎？”
不過五分鐘，長廊盡頭便傳來徐徐腳步聲。一個身著中山裝的矮個老者映入眼簾，他捧著只木盒，晃晃蕩蕩走來。
見了喬未晞，老者笑咪咪地問。
“你就是阿遇送來的丫頭吧，小喬？”
喬未晞一愣，意識到這句親切的稱呼是在叫她，紅著臉鞠躬。
“老先生你好，我是喬未晞。”
老者擺擺手。
“那小子讓你在我這裡學畫，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別這麼見外了。我姓孫，你叫我聲孫老就行。”
喬未晞一邊答應，一邊打量。
越瞧越覺得這孫老眼熟，喬未晞忽然瞪大了眼，驚訝地說。
“您是孫靈繇，孫老先生？”
孫老捧盒子捧得手痠，乾脆一把放到喬未晞手裡，隨後樂道。
“你認識我？”
喬未晞點頭。
“我小時候經常臨摹您的畫作，那副《竹海雙鶴圖》我研究過無數遍。”
喬未晞自小學習國畫，雖然被譽為天才少女卻依舊勤加練習，而在參考前輩畫作時，便尤其喜歡臨摹孫老的畫。
只因為他畫得一手好潑墨，同時還精通沒骨和寫意兩種畫。
畫技高超，落筆灑脫，畫意靈動。
孫老笑笑，拍拍喬未晞的肩膀。
“你這丫頭眼光挺毒啊，《竹海雙鶴圖》雖然是我年輕時候的畫，卻也是我最滿意的畫之一。好了，既然來了以後就好好學。”
他說完，揹著手在前面帶路。
那哼著曲兒的閒散模樣，像極了古時候縱橫江湖的鶴髮老頑童。
喬未晞連忙跟上，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孫老方才交到她手裡的是整整一盒徽墨。
一兩黃金一兩墨，這一盒可價值不少。
她暗自心驚。
跟著孫老走了半天，小老頭忽然一拍手。
“完了，我突然想起來有幅剛裱起來的畫沒晾！喬丫頭啊，你帶著這盒墨去二樓的松香閣等著，我過會兒再去找你。工具都幫你準備好了，我要是一直沒來，你就自己先練著。”
“記得別走錯了啊，二樓還有一個隔間今天會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