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生氣。”
說完這三個字，他語氣刻意地加了個稱呼。
“前妻。”
喬未晞險些被他這模樣逗笑，耐著性子反問。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們連結婚證都是假的，又不是戀愛關係，你不是我前夫是什麼？”
話音落下，喬未晞又有些後悔，哪壺不開提哪壺。都看出來周池遇不想聽，她還反問人家，萬一把周池遇惹得更生氣了怎麼辦。
綠燈亮起，旁邊一掠而過的車輪聲掩蓋住男人略微緊促的呼吸。
周池遇沒回答，沉默地踩下油門。
喬未晞正疑惑著，忽然發覺車輛行駛的方向不對，並不是回畫廊或者去醫院的路。
“去哪？”
她剛問出口，就見男人漫不經心地側過頭，唇邊笑意凜冽。
“民政局。”
沒有結婚證？再辦一張的事兒。
喬未晞啞然，隨即慌張地說。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怎麼能說辦就辦，太隨便了。”
勸阻無果，喬未晞心中一動，索性直接側回身子。她不說話，抿唇垂眸，再配合那時不時輕顫的身子，粗略一看，還以為她哭了。
此刻正好是第二個紅燈，周池遇身子一僵，蹙眉湊過去。
“哭了？”
他輕聲問，對上一雙泛著淚光卻不掩狡黠的杏眼。
周池遇一愣，隨即退回去，板著臉不再說話。
可他剛才附身上前的行為已經彰顯出他的心軟。
喬未晞瞭然，趁熱打鐵地勾住周池遇的手腕，聲音和緩，好似清泉，叮咚落入人心。
“對不起，我不該拿你開玩笑的。周池遇，你別嚇唬我了，好不好？”
他的名字由喬未晞說出，無端覆上了幾分討好的嬌俏意味。
男人沉默，半晌後才冷哼一聲。
嘴還硬著，手倒是開始實誠地把著方向盤往回轉。
喬未晞得逞，乖巧地坐直身子，後半程都管住了嘴。
她正無聊地望向窗外，忽然在一間咖啡館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頭上纏著紗布的青年雙膝跪地，神色麻木，他姿態卑微地抱住另一個男人的腿，任憑那個男人怎麼踹他，他都不肯鬆手。
是喬觀棋和杜洲。
車子離得遠，喬未晞沒辦法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能看到喬觀棋口中開合幾下，就惹得杜洲大怒，狠狠蹬了他一腳。
喬未晞一驚，連忙叫住周池遇。
“這兒能停車嗎？我朋友好像遇上麻煩了。”
周池遇順著她的目光瞧見街上糾纏的人影，在看清喬觀棋那張臉的時候，他眸光微動。
“要往前開一段路才能停。”
看她著急，周池遇乾脆將車停在路邊，先讓她下車，明知故問。
“你著急的話就先下去吧，我把車停好之後來找你。”
喬未晞點點頭，隨後下去，直奔咖啡廳的方向。
周池遇盯著喬未晞的背影，舌尖抵著腮，低聲重複道。
“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