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樂湛細心地給她擦著血,心裡一陣一陣鈍疼。
他自認除了這次關她,沒怎麼強迫她做什麼,怎麼就在他身邊不自由了?
“今日二嬸也去,你稍微忍一忍。”
桑七無語了,但她還是強忍著問道,“那我現在能出去幹活麼?楊大哥那邊突然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我不想背信棄義。”
“你的腳得休息,我去和他說,不過少個人,又有什麼大不了。再請個郎中來給你看看腳。”衛樂湛說得很堅決,起身走了。
他不覺得桑七在外面是真殺豬,她這麼瘦瘦小小的,怎麼幹得了男人都未必能幹的活?
桑七眼睜睜地看著門又緊閉上,上鎖的聲音響起。
她大概以後都沒法再去楊大哥那殺豬了。
過了半個時辰,門外又響起了開鎖的聲音。
衛樂湛帶著個郎中進來了。
“這是刺史衙門裡的郎中,務必仔細看看。”
前半句是對桑七說的,後半句是對郎中說的。
郎中看了看她的腳,用白布包了起來,“近幾日不要下地走路,莫碰水便好。”
桑七點點頭,她覺得這種小傷,郎中要是晚些請,都得結疤了。
“小姐,麻煩將手伸出來。”
桑七聽話地伸出手。
一張臉面無表情。
“腳倒是小事,這下焦虛寒比較嚴重,我給你開些藥,你每日堅持吃。”
“以後月事就會輕鬆很多,將來子嗣一事也會順利很多。”
桑七聽到了,也沒在意。
賤籍生下的孩子,也不屬於自己,這點她很清楚。
所以最好還是別生。
衛樂湛耳尖卻有些紅。
桑七才十六,還太小了,子嗣一事最少也得再等兩三年。
他不急,他想若是有了子嗣,也不能是在循州有。
循州是國公府的屈辱。
衛樂湛親自去抓了藥,卻不會熬藥。
桑七接過藥自己熬,仍是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我給了楊屠夫一兩銀子算作歉禮,說你今後不會再去,他沒收銀子,也沒說你的不是。”
衛樂湛沒看出楊屠夫有什麼好的。
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平民。
還那麼胖。
桑七閉了閉眼。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她的幻覺。
衛樂湛這輩子只有在桑七這各種碰釘子,他自認說話沒那麼難聽,一般沒人會不理他。
可桑七常時不時就沉默不語,不願和他再說話。
他嘆了口氣,想著法子讓桑七說話,“你都不問問二夫人去哪了?”
桑七抬頭看著他。
“沒有了勞役,二老爺來了循州。今後他和二夫人在這個院子,你和我去清風庭住。”
清風庭不比枕霞閣差,他早為她準備好了屋子。
一應器具佈置絲毫不比二嬸準備得差。
桑七毫不猶豫地搖了頭,“我回歸安村住破院。”
“我不許。”衛樂湛冷聲道。
他帶了些氣,怎麼在桑七這,他就像個髒東西一樣,讓她唯恐避之不及?
他自認沒那麼討人厭,憑什麼桑七這番態度。
衛樂湛轉身走了。
桑七煮好藥後,端著藥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