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擦擦頭上的汗,“都送走了,主子,不早了,早些睡吧。”
鄭承業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在了地上,“睡?你看我睡得著麼!”
徐管家年紀大了,在鄭家兢兢業業一輩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在這新主子面前,就像個孫子一樣,大氣不敢出。
“鄭凝珍那個賤人!和她那死了的娘一樣好運氣!衛家都被流放了!我還得受這氣!”
徐管家累了,“大少爺,要不我尋個殺手,去買了她的命讓您消消氣?”
鄭承業憤怒得面目扭曲,“死?我要她生不如死,跪在我面前舔我的腳!!”
徐管家犯了難,不敢說話了。
鄭承業目光陰狠地看著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說話!剛不挺能說的麼!現在就啞巴了?!”
徐管家被嚇得身子顫了一下,被老爺指派到大少爺身邊的人可就只有他還活著了,其他人墳頭都快長草了…
這大少爺還特別能折磨人,死都沒個乾脆。
“我們還是得離開循州,再派人來循州把那賤人綁到少爺面前。”
鄭承業臉色和緩了些,“這還差不多,我要活的,隨便弄,只要有口氣就行。”
徐管家直點頭。
鄭承業揮了揮手。
徐管家這才如釋重負地往屋外走去。
“等下。”
徐管家一顆心嚇得撲通撲通地跳。
“去給我尋兩個循州的花魁來。”他得品品循州的當地特色。
徐管家鬆了口氣,回頭應了是,腳步飛快地走了。
鄭承業獨自呆在屋裡,將衣服全脫了。
裴猊趕忙移開了視線,他怕髒了眼。
此子如此易怒而不加收斂,下人又如此畏懼,難翻出風浪。
“阿姐啊阿姐!你遲早要落在我手裡…”
這聲不似對恨到骨子裡的親姐,反而像是對情人的呢喃。
裴猊不欲再聽後面的,唯恐髒了自己的耳。
毫無聲響地走了。
翌日清晨,桑七醒來穿好衣服後,便端坐著等裴泥。
她覺得裴泥很神秘。
裴猊掀開瓦片,就對上了桑七的目光。
當真是勤奮的好弟子。
他帶了筆墨紙硯來,放在了桌上。
桑七顧不上這些,先緊張地問,“夫子,怎麼樣?”
“鄭承業會離開循州。”
桑七鬆了口氣,卻又不信事情會這麼簡單。
昨日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就這麼簡單?”
“還會暗中派人來擄人。”
桑七覺得這才對,可也很擔心,自己和嬸嬸都不會武,真被擄走可能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