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得從鄭家著手。
一天下來,當鋪收的當物不足第一天的四分之一。
鄭凝珍覺得查高門大戶這種事,不能想著自己上,專業的事找專業的人。
“阿七,你說問誰能知道循州雜七雜八的訊息?”
桑七想了想,“蘭草嬸子知道的應該多。”
就她這幾天跟著鄭凝珍在蘭草嬸子的布坊前,就看到了街坊鄰居的,每次到她鋪子買布,基本都會停一會隨便聊聊天。
誰家夜裡吵架吵得兇啦,誰家新生了龍鳳胎有福氣啦,誰家意外發了財,蘭草嬸子基本都知道。
鄭凝珍覺得有道理,直衝蘭草布坊。
蘭草這幾日賺得盆滿缽滿,但她總有種不踏實感,沒急於將銀子全都花掉,也沒急著擴張鋪子。
她想一步一步來,有十倍銀子時,再考慮花十分之一的銀子去做事,穩紮穩打,心裡也實在。
鋪子前沒怎麼排隊,都是報完價便走了。
第二天蘭草便根據最高的價,將成衣送到貴府上。
不出意外,這件成衣便是下一個聚會最耀眼的存在了。
鄭凝珍深知貴人們大概的聚會次數以及時間,三天只賣一件成衣。
絕對的供不應求。
看到三人來了,她忙招呼幾人進鋪子裡喝茶,“快進來坐。”
桑七在鋪子裡很自在。
蘭草和翠娘嫂子一樣,都是讓她感覺很溫暖的長輩。
“再過五日便是除夕了,你們備了年貨麼?”
鄭凝珍一拍腦袋,她成日東奔西走地忙,完全忘了這事了。
桑七沒說話,她對過年沒什麼感覺,不過是更忙了些。
一個人在廚房裡成日忙,還要不斷地收拾屋子,還上不了桌吃飯。
饞得不行了,偷吃片肉,還要被打得渾身淤青,純受罪。
裴猊看了眼桑七,目光發沉。
十五年的過年,都沒讓她有半分期待。
蘭草拿過一個揹簍,“我和老吳買重了,這些春聯,燈籠,你們拿回去用,就不用再買一份了。”
鄭凝珍翻了翻揹簍,接了過來,“多謝蘭草姐。”
蘭草又拍拍桑七的手,“我家慣來是初二團年,你們初二有空麼?一起來家裡吃頓飯?”
她看的人多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桑七這會情緒不高。
桑七看向鄭凝珍,“我們過年也就去楊大哥和蘭草嬸子家吧?”
鄭凝珍點點頭,“可不是,到時候除夕再帶著三丫大富幾個一起,這就團團圓圓了。”
無論是沒出嫁前的鄭家,還是國公府,過年的陣仗都極大,往來賓客盈門,非富即貴。
年禮來來往往,能塞滿一整間屋子。
院子裡更是到處都紅,明明應該極熱鬧,心裡卻總空落落的。
桑七點了點頭,她沒啥感覺,但她記得正事,“蘭草嬸,你認識對循州瞭解很清楚的人麼?”
“百曉通。”裴猊補了三個字。
鄭凝珍很贊同,“對對,就是要找百曉通!”
她以前閒得無聊時,就愛尋百曉通,來聽故事,尋些樂子。
蘭草嬸子絞盡腦汁,一番苦想,最後有些猶豫地說道,“有個鄰居的兒子,偏愛在最遠的那家茶樓說書,好像自稱循州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是…”
鄭凝珍有些急,“但是什麼?沒事,姐有啥說啥。”
“但是好像好些都是他瞎編的,街坊鄰居的都不太信…”蘭草嬸子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