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奴流放後,將軍對我俯首稱臣

第74章 下賤

二孫子對科舉無意,便自幼對各類貴物研究,撐起了蘇家所需的銀子。

可狀元三年只有一個,誰也不願意白白就給別人佔了去。

更何況,祖父做御史大夫時,得罪了太多人。

蘇家又無勢,獨子落了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害得一家流放嶺南。

一家人平日只會舞文弄墨,連塊柴都劈不開。

流放路上那個下一個蘇家狀元便已經摺在了路上。

吃了一路糟餅,吃得曾經的御史大夫吐了血。

到了歸安村後,每日的勞役更是磨得剩下三個男丁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每日只有婦人和蘇柔兩人在家,她們費勁心思地找吃食。

可是卻連火都點不著。

弄得滿臉烏黑後點著了,可也只有野菜。

野菜湯苦寒,又是三個每日要做勞役的男人。

才一日,祖父便暈了過去。

請郎中是不可能的,一窮二白,一個銅板都沒有。

到循州第三日,婦人將下唇咬出了血,在三人離家後,在院門上掛上了暗娼的小旗子。

她一個人做這個養不起這個家,被她特意支走的蘇柔無聲無息地又回來了。

到循州半年,便一直如此。

直到眼裡再也看不到兒女的背影,她轉身進了院子。

那面小旗被她扔進了灶膛裡。

她看著火焰吞噬掉這面旗,整個人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旗子是沒了,但她又幹淨得到哪去呢?

她很想寫點什麼,可家中早已沒了紙墨。

桑七才騎馬不久,這就要兩人共騎一匹,她緊張得厲害。

摔著她了,她應該能躲一躲。

可要摔著蘇柔了,真就要摔個結實了。

蘇柔垂著頭,坐在桑七前面,盡力往前一些,不和桑七接觸。

她是妓子,沒人會想和她有所接觸的。

她今年也才十五,看著地上,不發一言。

路上有人看見了蘇柔,幾人交頭接耳著,眼神很淫蕩。

蘇柔垂著頭,指甲將手掐得生疼。

可這不及心中的一分疼。

快要騎到循州時,蘇柔突然感覺心中一陣止不住地痛。

心跳得很快,她忍不住往歸安村看了一眼。

桑七問道,“要回去看看麼?”

蘇柔害怕惹了她不高興,還沒到手的活計徹底沒了,輕輕搖了搖頭。

桑七最後是在第一間當鋪找到了鄭凝珍,她沒想到嬸子自己來看鋪子了。

當鋪前還高高掛了個七字。

她先將蘇柔小心抱了下來,帶著她進了當鋪。

“嬸,怎麼還掛了個七?”

鄭凝珍打量著蘇柔兄妹,“總得有個名字吧,我估計你也不想叫桑氏當鋪,我也不想叫鄭氏當鋪,就叫七當鋪,簡單好記也好說。”

桑七沒反駁,看了看已經醒過來一臉灰敗的蘇明興,“嬸,他叫蘇明興,你看能做當鋪掌櫃麼。這是蘇柔,懂茶。”

鄭凝珍拿過今天收的當物,遞給蘇明興,“你看看。”

蘇明興麻木地接過這副字,他腦子裡亂成一片,根本沒法聚精會神地看。

他用力咬了下舌頭,逼自己集中注意力,難道自己還想回去做勞役麼?

難道自己還不拼盡全力爭取到這活計,還要母親妹妹來養活全家麼?

“這是林修遠的字,他的筆法精湛,藏露結合,方圓並用。他的字慣用這個遠字刻章,這個遠字是反過來的,便是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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