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棠縮在角落,警惕的朝外看去,就見灰衣男和同夥拿著手電筒,一邊盯著外面的大馬路和周圍的環境,一邊聊著天。
“這江家也太不做人了,好歹養了十八年,說捨棄就捨棄,他們倒是心狠。”
灰衣男笑了一聲:“豪門的事兒,咱們就當看樂子了。只要咱們演完這出戏,把人放走,再把貨送去天使教養學院,拿到的錢可比之前幾次都多。”
聽到“天使教養學院”幾個字,殷棠渾身一僵,一股本能的恐懼湧上心頭。
他們口中的“貨”,是指這個男人?
他是要被送去天使教養學院的?!
同夥拍了拍灰衣男,“咱們的規矩是不能在做任務時提到任何有關行動和身份的話,你這嘴怎麼老是管不住。”
灰衣男嘿嘿一笑,“這兒又沒外人,裡面那兩個不是昏迷就是被綁著,怕什麼!”
同夥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本能回頭朝鎖嚴的大門看了一眼。
殷棠下意識往後縮,將自己全身縮在一起,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腳步聲慢慢走近,她嚇得連呼吸都屏住了,恨不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捂住。
如果那人拿著手電筒朝門縫裡一照,就會發現半個身子縮在角落的殷棠。
但好在他只是檢查了一下鐵鏈有沒有鎖好,並沒有別的動作。
灰衣男還笑了他一聲,“你也太小心了,裡面又沒別的出口,他們還能跑了不成?”
“咱們還是輪流去周圍巡視一圈,老大回來後也能接應一下。”
兩人沒有進廠房,而是分開去周圍巡視了。
殷棠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也不敢耽擱,輕手輕腳的起身退回廠房。
大門被鎖上,外面還有一個人守著,她根本出不去,只能想別的辦法。
殷棠的目光落在那個兩米高,玻璃早就碎掉的方窗上。
除了大門,那是唯一的出口。
方窗下面正好有一個很高的鐵架子,破廠房裡也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雜物。
殷棠將一些可以墊高的東西搬到一起,用來墊腳,方便爬上鐵架子。
她的動作全程很輕,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做完一切,她脫掉一隻鞋放到鐵架子上,人卻沒有爬上去。
確定沒有什麼遺漏後,殷棠轉身要做下一步動作,視線忽然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對上。
突如其來的視線接觸嚇得殷棠差點兒叫出聲,好在最後忍住了。
那個渾身是血,早就昏迷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正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明明是帶著少年感,偏陽光硬朗的長相,連眼眸也帶著黑白分明的清澈,殷棠卻莫名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壓抑和危險。
就像是她過去兩年裡見到過的,無數個幾乎被天使教養學院逼瘋的人。
殷棠心頭一緊。
她太清楚那是一個怎樣的地獄了,如果這個人被送去天使教養學院……
也許等待他的後果,會比她經歷的那兩年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