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天使教養學院的種種,殷棠心裡升起一絲糾結和不忍。
她太清楚那個表面光鮮亮麗的地獄有多齷齪,她能活著走出來,是有人用命為她開路,託著她送她出來的。
所以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有人當著自己的面被送去那個地獄。
片刻後,殷棠快步走到男人面前蹲下,低聲道:“我也是被綁來的,我可以帶你一起逃,但你必須得聽我的安排。”
男人沒有遲疑的點頭。
在殷棠躲在門口觀察外面情況的時候,他就已經醒過來了。
他看到這個女人從容冷靜的動作,也看到她剛才眼神裡的不忍和猶豫,所以暫時相信了她話,但眼裡依舊帶著警惕。
見他這麼果斷,殷棠也稍稍鬆了口氣。
要是遇到個拎不清的,她該考慮的可能就不是怎麼救人,而是怎麼才能不被對方拖後腿。
殷棠扶起他的手臂,“還能動嗎?”
男人點點頭,“可以。”
他聲音有些啞,一手被殷棠扶著,一手撐地起身。
他傷得有些重,渾身肌肉因疼痛而不受控制的緊繃,但他一聲沒坑,任由殷棠扶著自己往破廠房最深處走。
越往裡走,周圍的光線越暗,最角落的位置正好有塊鐵皮倒在牆上,支起一個三角形的小空間。
殷棠將人扶進小空間,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能把外套脫下來嗎?”
男人猶豫一瞬,把外套脫了下來。
他的動作牽扯著身上的傷口,但他臉色都沒變一下。
答應了要聽她安排,就算不明白她想做什麼,他也沒有多問。
殷棠原本已經做好解釋的準備,看到他這麼果斷的動作愣住。
她沒想到一個剛認識的人在這種生死關頭還能這麼信任自己,而跟她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江家人卻對她只有懷疑。
殷棠收斂情緒,看了眼男人鮮血淋漓,甚至能看到猙獰傷口的襯衣,叮囑道:“你待著別動,也別出聲。”
說完,她轉身快步跑回去。
男人靠著牆,目光一直緊盯著殷棠的身影。
就見她走到方窗下的鐵架前,將他外套上的血跡蹭到地上和堆起踮腳的東西上,還在鐵架上也蹭了蹭。
最後,她把衣服裹成一團,朝他的位置跑了回來。
男人一下就猜到她的計劃,撐著身子往裡面挪了挪。
殷棠果然坐到他身邊,儘量把身體往裡縮,然後小心的盯著外面的動靜。
接下來,只能等。
殷棠一直盯著外面,卻不知身側的人一直在盯著自己。
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好奇、懷疑的打量。
沉默的小空間裡,似乎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忽然開口:“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被他們綁來?”
他聲音很低,加上空間狹小,聽著就像是挨著耳邊說的一樣。
殷棠轉頭,正好撞上那雙清澈的眼眸。
因為一直提心吊膽,她這才發覺兩人的距離有些近,本能往後縮了縮。
雖然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殷棠始終帶著警惕。
不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還是同在那個地獄裡掙扎的同命人,輕易相信一個人的代價都太大,她不想再賭了。
“打探別人的隱私前,不應該先做個自我介紹嗎?”殷棠語氣冷淡,毫不遮掩自己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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