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棠抬腳朝他走過去，目光逐漸凌厲，“你既然頂替了他的身份，為什麼還會叫賈向陽？”
賈向陽猛地抬頭，對上那雙彷彿要把自己看穿的眼睛。
他也不傻，一下猜到什麼，“他都告訴你了？”
殷棠點頭，沒有否認。
賈承明和賈向陽，是一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
十歲之前，他們都是賈父在外的私生子。
哥哥賈承明自小聰明，學什麼東西都快，為人溫柔和善，善於結交朋友。
弟弟賈向陽性格靦腆，喜靜孤僻，又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賈家的基業是賈父賈母共同打拼出來的，離婚對他們雙方都沒有好處，偏偏賈母又不能生育。
所以賈承明和賈向陽被賈母“去母留子”，送去國外暗中培養，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孩子身體不好，一直在國外治療。
但賈家的繼承人只有一個。
更優秀的賈承明當然是最合適的。
所以在回國後第一天，賈向陽給自己的哥哥下藥，把人暗中送去天使教養學院，自己則頂替他的身份成了外人眼中的“賈家獨子”。
這是賈承明告訴殷棠的故事。
但賈向陽既然頂替了自己哥哥的身份，那他如今對外宣稱的名字應該是“賈承明”才對。
所以在第一次見面時聽到賈向陽的自我介紹，殷棠就感覺到不對勁。
她想見賈父賈母，一是想揭穿賈向陽曾對自己的親哥哥做過的事。
二是想替賈承明問清楚，在這場“頂替身份卻不頂替名字”的事件中，他們又充當了什麼角色。
看著殷棠盯著自己，似乎急切想要一個答案的眼神，賈向陽彷彿看到了那張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他也肯定很急切的想要一個答案吧？
賈向陽忽然笑了，“你不是一向很聰明嗎？爸媽知道我們是雙胞胎，卻在我頂替你之後，讓我繼續用自己的名字做這個賈家獨子，你會猜不到原因？”
他明明看著殷棠，卻像是透過她的眼睛在跟另一個人對話。
殷棠目光微沉，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回想賈母剛才的那個眼神，分明是猜到她想問什麼，卻不希望她問出來。
因為那本就是她默許，甚至是她有可能參與的事。
賈向陽還在笑，沒有平常的溫柔和善，還帶著幾分癲狂。
他似乎看到那個永遠像是一團烏雲壓在自己頭上的雙胞胎哥哥正站在面前。
“從小到大，你處處比我優秀，比我招人喜歡，我卻因為這該死的心臟病，連個朋友都沒有。”
“咱們都是一個肚皮裡爬出來的，長著一樣的臉，憑什麼你處處都要壓在我頭上！”
“你再優秀有什麼用？外人連有你這個人都不知道。現在被所有人承認的賈家繼承人是我，被所有人喜歡的人也是我！”
一通發洩後，賈向陽眼神漸漸清明，但笑容依舊囂張瘋狂。
“殷棠，你以為跑去我媽面前告狀就能幫賈承明瞭？實話告訴你，在我下手前，我爸媽就知道我要對他做什麼，但他們默許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甚至送他去天使教養學院的車，還是我媽親自安排的！”
“在他喝下那杯下了藥的水時，賈家的繼承人就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