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棠搖搖頭，完全沒有要介紹身後的人的意思，帶著裴謹辭就走了。
裴謹辭很聽話。
殷棠不說，他就不問。
只是走了兩步，他忽然回頭朝站在豪車旁邊的賈向陽看去。
一雙陰沉警惕，還帶著幾分很辣的眼神，清楚映入裴謹辭的眼簾。
他的動作很突然，賈向陽完全沒防備。
呆愣過後，他趕緊收斂情緒回到車上，駕車離開。
但那雙哭過後的眼睛，卻從後視鏡死死盯著殷棠和裴謹辭並肩離開的背影。
裴謹辭看著逐漸遠去的車影，陽光少年的臉上多了幾分與容貌不符的陰鬱。
但只是一瞬間，他就收斂起來，即便是站在身邊的殷棠也沒有發現。
跟賈向陽說開後，他沒再出現在殷棠面前，卻給她發了個訊息。
訊息的內容是提醒殷棠小心周燕燕，並把他之前和周燕燕商量的計劃說了出來。
在最後，他甚至提醒殷棠要小心江彤瑤：“你那個妹妹像是能給人下蠱，我會針對你都是聽了她的教唆，你小心一點。”
收到訊息的殷棠並沒有回覆。
她當然知道跟自己無冤無仇的賈向陽會針對她是有人教唆，但如果他自己沒這個想法，別人再怎麼教唆也沒用。
賈向陽不再來找殷棠，第一個發現不對的人還是江鳴禮。
他知道賈向陽要對殷棠做什麼，這也是他默許的事，所以一直關注著殷棠的情況。
他覺得殷棠雖然需要教訓，但畢竟是江家人，他得盯著賈向陽別做得太過分。
但他事後才知道賈父生日那天，賈向陽心臟病發住院的事，瑤瑤姐又說殷棠那天剛好穿著禮服出了門。
江鳴禮擔心發生了什麼不好收場的事，便想主動找殷棠問清楚。
但他找到殷棠時，卻見張伯正一臉嚴肅的跟她說著話。
江鳴禮從沒見張伯對殷棠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下意識躲到旁邊，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聽張伯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去外面打工了？”
江鳴禮一驚。
打工？
從小嬌生慣養的殷棠，怎麼可能會去打工！
殷棠知道張伯既然這麼問，就肯定是已經查清楚了，所以沒有否認。
“為什麼？”張伯不理解，“他們沒給小姐生活費嗎？要是小姐缺錢了可以跟我說，再不濟還有老爺子，為什麼要去吃那樣的苦？”
殷棠知道他是真心為自己好，但她不可能依賴爺爺一輩子，也不想再跟江家扯上關係。
“張爺爺，我已經不是江家人了，我以後會自己養活自己的。”
張伯是真心實意的心疼殷棠，但他也知道自己勸不過。
小姐的性子從小就犟，自己認定的事，不管別人怎麼說都沒用。
他犟不過殷棠，但還是叮囑她，“你別太累，也別把自己逼得太緊。有我和老爺子在，我們永遠是你的退路。”
殷棠鼻子一酸，重重點頭，“我知道。”
拐角處，江鳴禮看著殷棠委屈卻堅強的樣子，心裡像是被什麼狠狠捏了一下。
他不止一次聽到殷棠說自己“不是江家人”之類的話，但他從來沒放在心上。
唯獨這次，他心底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
就好像他真的徹底失去這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深厚的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