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兩步，殷棠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朝著泳池倒下去。
周圍的一切彷彿在這一刻消散，她清楚的看到江彤瑤那張滿是擔憂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抓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江彤瑤就是故意的！
只要有她在，殷棠就永遠只能呆在泥裡，永遠是被所有人踐踏的那個！
江彤瑤得意的笑還沒來得及收起，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同樣的笑，出現在了殷棠臉上。
說她臭，江彤瑤又能幹淨到哪兒去？
既然都髒，那就一起洗吧！
一切發生得太快，以至於根本沒人注意到殷棠和江彤瑤那一瞬的眼神交匯。
“嘭！”
兩個身影重重砸進泳池，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救、救命……咕嚕咕嚕——救命啊！”
江彤瑤下意識在水裡撲騰著，不顧形象的驚恐大叫。
“瑤瑤！快，快救人啊！”
“瑤瑤別怕，我們這就拉你上來！”
“瑤瑤小心啊！”
站在泳池邊的人手忙腳亂，注意力全在江彤瑤身上，有兩個會游泳的不約而同跳下水救人。
但他們的目標，全都是江彤瑤。
殷棠早就猜到不會有人關注自己，所以落水後在泳池裡翻了個身，就從旁邊的梯子上爬上去。
開衫衛衣吸了水溼噠噠的掛在身上，壓得殷棠肩膀有些沉。
因為事發突然，她也嗆了好幾口水，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胸腔一陣難受。
好不容易緩過來，殷棠還沒來得及起身，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瑤瑤，你怎麼了？”
沈文詔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脫下外套披在江彤瑤溼漉漉的身上，滿臉緊張的摟著她。
殷棠抬頭看去，心臟像是被什麼捏了一下。
那麼熟悉的關心和擔憂，可他口中叫著的卻是別人的名字。
“是殷棠！”周燕燕忽然高聲指認，“是殷棠把瑤瑤拉下水的，我們都看見了。”
周圍的人立馬點頭應和。
因為他們都知道江家和沈文詔有多看重江彤瑤，所以絕不能是因為他們推殷棠下水，才害得江彤瑤被連累的。
江彤瑤眼眶通紅，頭髮溼噠噠的貼在臉上，看上去十分可憐。
她拉著沈文詔的手，聲音帶著哭腔，“文詔哥哥，你別怪姐姐，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嗚嗚嗚……”
殷棠下意識捏緊雙手，朝沈文詔看去，正好對上那雙憤怒厭惡的眼睛。
她臉色煞白。
兩年前，江彤瑤也是這樣說的。
她說：“你們別怪姐姐，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的，是我不該回來，嗚嗚嗚……”
那時的江家人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然後她就被送去了天使教養學院。
殷棠搖頭，慌亂的解釋：“是他們推我，是江彤瑤……”
沈文詔陰沉著臉，放開江彤瑤後，忽然抬腳大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