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微微一怔,沒料到她擔心的竟是此事。
她早已打聽到王國舅至今還未歸府,現在王家人正在全城尋人呢,而國公爺也是一早就進了宮,定是被那慣子無度的尚書令王其元參了一本,還有那皇后定也會給皇上吹枕邊風,不知此事要如何應付。
此外,更令她擔憂的是,王國舅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了,怎麼還未回府,莫不是......
長公主收起心底的憂思,眉眼一笑,溫和道:“那王國舅就該打!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大殷,還沒有能欺負我兒媳婦的人。你就只管好好養好身子。”
宋芸昕看著長公主那張微笑著的臉,心頭忽然一暖,一行眼淚從眼角滑落。
“怎麼還哭了?”
長公主眸子一怔,趕緊坐下給她擦了擦眼淚。
宋芸昕抿著唇,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三年前,她被王國舅欺負之時,母親、父親、兄長、妹妹皆對她棄之如敝履,秦氏尖著手指狠狠掐著她腰上的嫩肉,那些難聽惡毒的指責令她時常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應該選擇順從。
是她太自私了,是她不夠懂事,不懂感恩。
今日忽然有人告訴她,王國舅本就該打,堅決站在了她的身後,感動難免。
“夫人,沐辰醫官來了。”
齊嬤嬤領著女醫官從門外走了進來,宋芸昕趕緊擦了擦眼淚,看著那一身月白錦緞的秀雅女子走了進來,三十多歲的年紀,臉色紅潤光潔。
想起昨日她為自己處理傷口的尷尬場景,宋芸昕不覺臉頰微紅。
長公主退了出去,便只剩那女醫官留在房內。
昨日的宋芸昕還是神情迷糊的狀態,今日如此清醒地要做這番檢查,著實令人感到難堪。
“勞煩女先生了。”
見她如此侷促緊張,那女醫官面上溫和笑了笑:“不用叫我女先生,微臣名喚沐辰,夫人放輕鬆些,同是女子,無妨的。”
說話間,沐辰已經檢查完傷口,她笑著在床邊坐下,又把著宋芸昕的手腕。
“夫人可有覺得疼感減輕了?”
宋芸昕咬了咬下唇,羞澀道:“嗯,好多了。”
沐辰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勉強笑笑說:“藥還需繼續喝著,脈象乍大乍小,乍數乍疏,乃情志所傷,需要調養心神。”
宋芸昕微微點頭,不禁又多看了沐辰幾眼,她墨髮高束,僅用一根烏木簪子利落固定,清朗的眼眸中帶著幾分歲月的沉澱,舉手投足皆顯得自信從容。
朝中的女官屈指可數,宋芸昕此前只聽過,從未見過女子為官,眼下看著沐辰,只覺得果真氣度不凡,頓時心中生出一股子敬意。
“你這樣看著我作甚?”
沐辰嘴角淺淺笑著,聲音親切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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