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罪魁禍首最怕聽見的,恐怕就是燕窩粥三個字了。
就是不知道顧秋水用血燕窩給他熬了粥後,他會不會直接把粥碗給砸了。
燕鴻飛在聽到了血燕窩的一瞬間,就開始如坐針氈了。
此時他再也顧不得紀氏的陰陽怪氣,更不想在牡丹園裡待下去了。
等到婆子抬來軟轎,燕鴻飛就迫不及待地叫人將他抬去玉竹園了。
這邊紀氏回了裡間,逗著女兒玩了才半刻鐘,方才去送燕鴻飛的婆子來回話了。
“回夫人,我們送侯爺去玉竹園,才走到了半路,柳姨娘就堵在了路上,將侯爺硬是劫去桃花塢了。”
紀氏不甚在意,“知道了。”
柳心月樂意伺候,就讓她伺候去唄。
婆子囁嚅著,“只是,夫人說的那些東西,也都被柳姨娘帶走了。”
紀氏手一頓,隨即笑了。
柳心月先前表現得多清高啊。
她派出去打聽的人說,在清平巷的時候,柳心月裡出外進丫鬟婆子跟著,服飾華麗,舉止嫻雅,最是一副目中無塵的樣子了。
這才進府做了幾天賤妾,就已經深諳妾室的手段,路上攔人,甚至不顧體面地搶走她給顧秋水的東西了。
可見,這從前的清高自傲,都不過是層假皮罷了。
【她看見了血燕窩,會不會也像渣爹一樣?】
燕皎皎覺得,當初毒殺紀氏,燕鴻飛自然是罪該萬死。
但柳心月才是真正的挑唆犯。
剛才從說話的語氣中就不難聽出來,燕鴻飛聽到血燕窩的時候心態差點崩了。
不知道柳心月看到搶走的血燕窩,會是個什麼心情?
燕皎皎此刻不得而知。
桃花塢裡,丫鬟春紅將從婆子手裡搶來的兩個盒子放到了柳心月跟前。
柳心月先開啟了描漆的首飾匣子,裡面放著一整套珍珠的頭面。
珍珠不算大,但難得的是珠子是淡淡的紫色,且珠光瑩潤,在燭火的映照下寶光盈盈。
柳心月不算沒見過好東西的,但對這套頭面,也著實是從心底裡喜歡。
也顧不得這是紀氏的東西了,忙忙地關了匣子,讓春紅去收到了自己的櫃子裡。
再去捧著另一個盒子開啟後,柳心月的手一抖,將盒子摔到了地上。
那盒子裡裝的,正是幾盞碼得整整齊齊的血燕窩。
“這是什麼!”
柳心月尖叫。
燕鴻飛皺眉,“你沒見過燕窩?”
“血燕窩,這是血燕窩!”柳心月已經失態了,“無端端的,紀語為什麼拿這個東西給你!”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燕鴻飛警惕地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兩個丫鬟,以及抱著燕晚晚的乳母。
柳心月喘了口氣,擺擺手讓幾個人出去了。
她厭惡地將血燕窩用腳踢開,咬著嘴唇,眼珠子有些發紅,“紀語一定是知道了!”
“不可能!”
燕鴻飛斷然否認。
“你不要多想,這是她看我今天受了傷,找出來給我補身體的。”
“騙鬼呢?”柳心月喘了幾口粗氣,“你聽說過誰腿腳受了傷,拿血燕窩補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