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奶娃娃都看得明白,可見老夫人這心機玩的得有多低端了。
老夫人渾然不覺已經被兒媳婦和孫女都看不起了。
她抿了抿嘴唇,“請了太醫了沒?”
“已經是命趙四騎馬去請了。”紀氏起身,焦急地向門外看了看,“這要是昨兒晚上就告訴我,請了太醫來,何至於這會兒著急啊!”
老夫人頓時聽出來了,忙問,“昨兒晚上怎麼了?”
“喜鵲去回話的時候說,昨兒晚上侯爺就已經不舒服了。”
說著,紀氏便又低下了頭,一副難過至極懊惱至極的樣子。
老夫人聽後勃然大怒,也不用丫鬟扶著了,自己個兒就走到了柳心月面前,一柺杖敲了下去,嘴裡罵道:“不知好歹的下賤蹄子!耽誤了鴻飛的病,你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這一柺杖用的力氣不小,柳心月又被堵著嘴,捱了打連呼痛都做不到,只能流著淚拼命去看燕鴻飛。
【瞧瞧這眼淚掉的,一對兒一對兒的。】
【我見猶憐,我見猶憐哪。】
【渣爹心疼,渣爹說不出。】
燕皎皎幸災樂禍。
紀氏瞥了一眼女兒。
接收到紀氏略帶譴責的目光,燕皎皎明白過來了。
爹都那樣了,女兒咋還能手舞足蹈笑出來呢?
於是她醞釀了一下,咧開嘴開始嚎啕大哭。
一邊哭著,還一邊朝著燕鴻飛的方向撲騰。
外人看來,這就是女兒掙扎著撲向父親哪。
就連一向不待見燕皎皎的老夫人,這會兒也覺得,其實紀氏和這個小丫頭片子,也都還是不錯的。
起碼,知道關心她的兒子。
反觀這個柳心月……
老夫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柳心月,哼了一聲,“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
全然忘了當初她老人家不但親自去照顧柳心月生孩子,還偷偷帶走了紀氏找來的兩個乳孃呢。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顧秋水也趕來了。
她和柳心月不一樣,雖然也含著淚水,卻在給老夫人福身行禮後,便立刻半蹲半跪在了燕鴻飛身側,又是輕聲安慰,又是為他按摩著腿腳。
好不容易太醫來了。
一通望聞問切之後,又翻了翻燕鴻飛的眼皮,請紀氏將他抬到一間安靜的屋子裡,拿出針包來將燕鴻飛紮成了個刺蝟。
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只坐在一旁轉過了臉去。想了想,又叫人豎了道屏風。
倒是燕皎皎,被棠蕊抱在懷裡。棠蕊很想遮住她的眼睛,被她將手扒拉開了,看得津津有味。
施完了針,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著紀氏一抱拳,“燕侯爺一時急火攻心。如今以針灸為主,湯藥為輔,再佐以推拿,當可無礙。”
紀氏問道:“不知日後侯爺……”
她看了看燕鴻飛,沒有說下去。
王太醫卻是明白了,“侯爺氣盛,還是不宜受到刺激。”
紀氏點點頭。待針灸結束後,命梨蕊奉上了謝禮,將人送了出去。
得到王太醫一句當可無礙後,老夫人算是放了心。
但一琢磨,又覺得不對。
“到底是誰,氣著了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