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歌下意識避開,站立不穩,重重跌坐在地上。
“你怕我?”楚陽北俊眉微擰,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僵在原地。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拽著。
自小,楚陽北便被按照楚氏企業繼承人的要求培養,沉穩遠超同齡孩子。
他周邊的孩子都怕他,唯有楚朝歌,總是像尾巴一般,跟在他身後,趕都趕不走。
其他兄弟姐妹都叫他大哥,唯有她喊他,“哥哥。”
楚朝歌努力想要接話,卻一句沒能說出來,隨後,“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這是顱磁治療的副作用。
反胃、嘔吐。
楚陽北側過身子,躲開了嘔吐物,擰緊了眉頭,“是覺得我噁心嗎?”
回答他的唯有楚朝歌越發響亮的嘔吐聲。
楚朝歌嘔得眼淚都出來了,看著楚楚可憐。
楚陽北的心彷彿被扎入數千枚細針,痛到無法呼吸。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強壓心中痛楚,“喜歡也罷,討厭也罷,回家吧!”
“回家”嗎?
楚朝歌兩年前,心心念念地等著大哥將她從趙浩熊囚禁中救出,帶她回家。
可是等來的卻是更可怕的囚禁——精神病院。
日復一日的過度治療,一次又一次地逃跑,又一次一次地被抓回。
每一次回來,都是更過度的治療。
精神病院的折磨,消磨了她所有的逃生意志。
直到她不再對離開精神病院有任何幻想時,大哥卻說要帶她回家?
不,那裡已經不是她的家了,而是她最希望逃離的噩夢。
“爺爺想要見你。”
楚朝歌猛然抬頭。
想起爺爺,楚朝歌冰冷的心,多了一絲溫情。
如果不是爺爺當年的挽留,第二次高考結束,她便離開楚家了。
她眼眶瞬間紅了,即使她努力抑制,委屈又滿含思念的眼淚還是吧嗒吧嗒往下滴。
楚陽北的眼眶也不自覺紅了,溫聲道:“行了,別哭,回家吧!”
想到爺爺,楚朝歌跟在楚陽北身後,來到車前。
看完爺爺,她便永遠離開楚家。
這三年的折磨便當是還楚家的債了。
司機開啟了後車門,楚朝歌站在車門前,卻猶豫了。
大哥說要帶她回家,她還能信他嗎?
“上車。”
車裡的楚陽北見楚朝歌猶豫不決,語氣中帶了一絲不耐煩。
他也不明白,久經商場,為何還會被楚朝歌的態度輕易左右了心緒。
楚朝歌自嘲,罷了!精神病院的日子都熬過來了,即使大哥換地方關她,也無所謂了。
難道有比精神病院更可怕的地方嗎?
瞧著楚朝歌低眸不語的模樣,楚陽北似乎覺得剛剛言語僵硬了些,又解釋了一句,“爺爺病重。”
楚朝歌的心被重重一擊,“爺爺怎麼了?”
“甲狀腺癌晚期。”
楚朝歌下意識進了兩步,一隻腳已踏進車內,卻又退了出來。
楚朝歌在衛生間時,照過鏡子。
她如今的樣子,又腫又憔悴,爺爺見到只會更難過,會加重病情。
“你就那麼絕情嗎?爺爺從未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楚陽北壓抑的怒氣終是爆發了。
一直站在角落的樹底下抽菸的楚陽南,扔了菸頭,狠狠地用鞋底捏滅。
“大哥,和她費什麼話啊!她那親生父親不是人,她能是人?我來教她做人!”
楚陽南助跑後,衝了過來,一腳踹在楚朝歌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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