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一個瘋子的待遇。
“一個瘋子,連上法院作證的資格都沒有。大哥,真是有先見之明。”楚陽南得意地勾了勾唇。
縱是早早就猜到了楚家人的目的,如今聽楚陽南親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背脊發涼。
這些年,楚朝歌不是沒想過申冤。
在瘋人院的日日夜夜,她度日如年。
一開始,她是恨的,可帶著恨,日子太難過了。
後來,她便想,也許不是哥哥送她進精神病院的,一定是別人瞞著哥哥乾的。
被關久了,哥哥從來沒有來看過她,她便不敢再有這樣的幻想。
哥哥是什麼人,楚晚晚和楚陽南的段位,想要將所有事瞞得嚴嚴實實,怎麼可能?
於是,她又有了新的分析。
她選擇向大哥求救那刻起,她就只能是瘋子。
因為瘋子的話,是沒有邏輯的,更別說為自己喊冤。
人人都說,大哥最適合接管家業,因為夠狠。
她卻覺得,大哥待她和旁人不同。
大哥對她的好,連楚陽南和楚晚晚都嫉妒。
她便覺得,只要自己愛大哥的心不變,大哥的真心,她便會一直擁有。
如今想來,這樣的不同,只是因為曾經的她,一片赤誠,對楚家人沒有威脅罷了。
一旦有威脅,她便是楚家中,第一個會被捨棄的。
楚朝歌忽然狂笑起來,笑聲癲狂肆虐。
嚇得楚陽南背脊發涼,連連退了好幾步,“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扶著楚朝歌的芬姨也被嚇得鬆了手。
楚朝歌脫力。
沒有外力的攙扶,軟癱在地上。
她明明是在笑,卻淚流滿面。
楚陽南連連退後,這樣的瘋癲笑聲,昨夜楚陽南已經聽了一夜,那刻骨的印象,讓他忍不住心裡發顫。
他步步後退,目光驚懼,逃一般,跑了出去,“真是一個瘋子!”
楚朝歌哭夠了,反而平靜了,看著房頂發呆。
楚朝歌,你不是早就看清楚家人了嗎?
也明白你要的公道縱使遍體鱗傷,恐這輩子都難實現,為何還要糾結。
逃離楚家,是你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之後的事只能徐徐圖之。
楚陽北吩咐不給楚朝歌東西吃,芬姨便真的不敢再提供吃的,只是私下拜託醫生給吊了營養針。
楚朝歌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靠睡覺來保持體力。
迷迷糊糊間,有東西在拉她袖子。
楚朝歌嚇了一跳,看過去,對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那是一雙與楚朝歌一樣的狐狸眼,瞪圓時可愛,眨動起來,異常勾人。
楚朝歌看了一眼門外,沒有看到大人,“小朋友,你是怎麼過來的?你的爸爸媽媽呢?”
孩子搖頭。
“這是哪來的孩子啊?”芬姨從醫生那裡回來,一眼便喜歡上了楚朝歌床邊的小奶娃。
“長得真好看,還別說,眉眼間與小姐你,還挺像。要不是因為知道小姐沒有孩子,我還以為是你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