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北的眉心舒展開來,朝門外招了招手。
楚陽南雙手插著兜,神色複雜地走了進來。
“陽南不是有意傷你的,他已經知錯了,從昨晚起,到現在,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整夜了,你不原諒,他不敢離開。”
楚陽南的名字讓楚朝歌不自主地回憶起了被幽禁的日子。
面前的餛飩忽然不香了,彷彿散發著一股腐臭味。
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下,楚朝歌跑到衛生間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楚朝歌,你什麼意思?我又不是故意傷你的,要不是看在大哥面子上,我會對你這麼低聲下氣?你不過是城中村裡的......”
“住嘴。”楚陽北喝住了楚陽南。
楚朝歌不用聽後半句,也知道未出口的幾個字是“破落戶”。
高一時,楚晚晚仇富,帶著一群小混混堵楚朝歌,楚朝歌逃跑中受傷。
後來,楚陽南瞭解情況,帶人將他們一鍋端了,踩著楚晚晚的手掌,罵的就是“破落戶”三個字。
真假千金真相大白,楚陽南特別後悔。
那股對楚晚晚深深的愧疚感轉化為對楚朝歌的敵視。
只要有矛盾,“破落戶”便成了楚朝歌的專屬稱謂。
楚朝歌至今不明白,她被楚晚晚帶人毆打,從未告狀,楚陽南帶人報復也非她挑唆。
為何最後都成了她的錯。
“大哥!昨晚,我聽了一晚的瘋子喊叫聲,嚇都嚇死了!即使是這樣了,我都沒有離開半步。”
三年前的事便是大哥心裡的一根刺。
楚陽南一直努力表現,靠示弱,博大哥的同情。
“我這樣誠心,你看她,不說原諒也就算了,還對著我吐。”
楚陽南對楚朝歌的指責,一字不落地進到了她耳中。
聽了一個晚上瘋子喊聲就受不了了嗎?而她,與瘋子們,同吃、同住、同遊戲,已整整兩年。
楚朝歌胃裡的東西吐得一乾二淨,才好些。
“我看她呀,還是瘋病沒好,得繼續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楚陽南又補了一句。
楚朝歌平靜地從楚陽南身邊經過,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楚陽南說的話一般。
“楚朝歌,你什麼態度。”楚陽南吼道。
“聽二哥的,繼續在這裡再待上一段時間。”楚朝歌語氣平靜,“兩年都待了,也不介意再多一段時間。”
楚陽南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卸了力,可心中的怒氣一點沒有發洩出去,反而頂回心中,要炸了。
“大小姐還病著,讓她歇歇先,一會胃口好了,我給你弄點白粥。”芬姨怕兩個少爺再為難楚朝歌。
“大哥,你看她.....”楚陽南指著背對他們躺著的楚朝歌,臉都氣白了。
楚陽北心中悶氣已成團,難以壓制。
楚朝歌剛見他時也吐,她就那麼討厭他們楚家人嗎?
楚陽北目光凌厲,“既然餛飩吃不下,便都不要吃了,餓上一天,便不會那麼嬌氣了。”
這可是他挑了一早上的蝦,親手包的餛飩,他自己都沒捨得吃上一口。
看到他們離開,楚朝歌舒服了不少,剛翻過身來,卻見楚陽南折了回來。
楚陽南狡黠一笑,“警告你,不要妄圖和爸媽告狀,他們是不會相信你的。”
楚朝歌冷笑,原來站了一個早上,求原諒是這個目的。
怕她告狀啊?
自從知道不是楚家女兒後,她便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再後來,父母將她保送名額讓給楚晚晚,又縱容楚晚晚一次次害她高考失利後,她連喜也不報了。
“你笑什麼?覺得我說的只是大話嗎?那你就試試看,在別人眼裡,你可是個瘋子。”
她當然知道,這兩年多來,她即使簡單的一句“我沒吃飽。”,護士也覺得她說的是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