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精神病院”這幾個字,楚陽北真是越說越順口了。
可每次的脫口而出便是一根刺,深深地紮在楚朝歌心上。
每當她覺得她的心已經塞不進刺的時候,又擠著,扎進一根。
她只怪自己的心還不夠硬。
夠硬,便不會疼了。
楚朝歌的沉默並不能讓楚陽北消氣,“沒聽到嗎?去換衣服。”
“確實小了,根本扣不上。”
芬姨跟了過來,她本是來和太太說要給楚朝歌換一批新衣服的,結果便聽大小姐被斥責,忍不住抖開了手中的裙子。
裙子比在楚朝歌身上,小了足足一圈。
楚陽北一時語塞。
養母趕忙道歉,“是媽媽不好,給你備新衣服都是按以前的尺寸做的。”
“媽,怎麼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她胖成球。要怪就怪她,瘋人院伙食再好,也得剋制點啊,吃得那麼胖!”
楚朝歌聽楚陽南說瘋人院伙食好,心裡冷笑。
楚朝歌還清晰記得,那日,他路過分餐的餐車,只是隨意瞥了一眼,便嫌棄地低喃,“豬食?”
卻不知,那是給醫生和家屬吃的,他們病人吃的,比不上這“豬食”。
“楚陽南,你今天就是打算一直針對你妹妹是嗎?”
“媽,我這是心疼你,這兩年,你總怕她吃不好,睡不好,你看人家,吃得都圓了。”
楚朝歌沒有辯解,她的胖是長期的精神類藥物過度治療,飲食不規律,又長期被關在狹窄的空間,沒有運動帶來的虛胖。
“李媽,重新給大小姐準備一份素菜。從明天起,按減肥餐的標準給大小姐提供餐食。”
楚陽北吩咐,李媽趕緊應了下來。
“坐吧!”
楚陽北結束了剛剛的話題,眾人便也不敢提了。
一家人各自坐到自己往日習慣的位置上。
“誒!太好了,正好趕上飯點。”
表姐祝晶晶正好回來,一屁股坐到了楚朝歌常坐的位置上。
楚朝歌手還沒來得及從椅子上收回,搭在剛剛挪好的椅背上。
“謝謝幫我挪椅子。”祝晶晶轉頭看著楚朝歌。
她臉上雖然掛著笑,眼神裡卻是嘲諷。
從前,楚朝歌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可是現在,她非常平靜。
她尋了旁邊的空位,安靜地坐了下來。
家裡人原本在等著她發飆,養母連勸說的話都準備好了,卻什麼也沒等到。
楚晚晚連忙站起來,“表姐,你坐我這吧,那個位置是姐姐的。”
“這兩年來,我每次來都坐這裡,這位置怎麼就成了楚朝歌的了?”
“晶晶啊,你也是知道朝朝的,她認舊物,坐慣了,別的位置不習慣。”
“我可以,這裡就很好。”
楚朝歌不想捲入他們的位置之爭,誠心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楚陽北看著楚朝歌這不爭不搶的乖巧樣,莫名覺得不舒服。
跟家人如此就算了,還在外人面前,爭著受委屈。
“搞得自己多委屈似的。媽,她與表姐自小不對付,兩人吵鬧,哪次不是她贏。她要是真想要這個位置,早開口了。”
楚陽南冷笑,楚朝歌就是會裝,要不是兩年前的生日宴,聽到她的真心話,他還一直以為她乖巧。
楚朝歌沒有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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